“真滴不能再真了嘛。”王言笑呵呵的對著眾人揚了揚頭,說道,“遠嘍不說,光是咱們大隊就有這么多人要打家具,我一個人哪做的完嘛。教著咱們大隊的年輕人一起做,等到時候也給他們分組,這一組做桌腿,那一組桌面,那一組打磨,那組雕花,咱們大隊也流水線生產了嘛。”
“哦,這就叫流水線啊,還是城里的知識青年懂得多嘛。你看看,人家說的多明白。”
邊上圍觀的人們開始捧了,你一言我一語,熱鬧的不得了。
王言看了看眾人拿過來的炕桌,接過來幾個翻看一番,說道:“這些炕桌都還能用呢,我翻新一下就行。不過還是得需要點兒木料,難免修修補補嘛。
正好這個活就交給咱們大隊的年輕人,讓他們試試。不過老劉大叔啊,這個木匠的家伙什可得想辦法。鋸、刨、銼、鑿都得有,做雕刻還得有刻刀,這得勞你們想想辦法。”
“這幾天俄就落實一哈。”
老老劉點著頭,就算是說定了這么個事情。
四周的鄉親們都很高興,好像白店大隊已經成為了遠近聞名的木匠大隊一樣,好像大隊的副業搞的好,賺來的錢讓大家都吃飽了一樣,看到了希望,就難免有著無限美好的暢想……
然而他們想的太美了,遠的不說,只說從白店村到縣城的四十余里山路,就是一個巨大的阻礙。
不過王言又怎么會打擊他們的積極性呢,所以一點兒不好的東西都沒有說,轉而跟那個要結婚的年輕人溝通起來,想要什么樣式的柜子。
不單單只是嘴上說,王言甚至弄了紙筆,現場畫起了草圖。不是家具的設計圖,而是成型后的效果圖,是寫實的素描,樣子非常清晰。
他這一手,也讓沒有離開的人們更加信服了,還沒怎么做呢,就已經開始夸王言好手藝了。
溝通完畢,王言繼續的做著馬扎最后幾步的工序,還跟村里人要了繩子,等到陰干了以后綁馬扎上,而后就開始處理他們搬過來的木頭了。
炕桌的事情大家都不著急,打算先拿回去用幾天,等解決了年輕人用的工具問題再說。
事實上這事情也不是這么簡單就定下的,大隊還要開會,到底選誰家的孩子來跟王言學習,總不可能真的全村的人都來。
索性現在這里人比較齊全,也沒拿王言當外人,現場就算是開了會,大家開始爭搶起來。有罵人揭短的,有以前就互相有仇看不過眼,互相拖后腿的,吵吵嚷嚷鬧個不休,山歌是再聽不見了。
王言就笑呵呵的聽著熱鬧,在那處理著木頭,大家伙兒也都愿意看……
老老劉是有威信的,也有著豐富的調解能力,很好的掌握到了最關鍵的‘平衡’二字。
家里條件困難的、缺乏勞動能力的要先照顧到,比如老太太拖著孫子、孫女的這種情況,大隊就有兩家,都是苦命人。
此外還有人丁旺、男丁多的刺頭,也要安撫住。當然,村里人口最多的就是老劉家,這村里大半人都姓劉……
所以老老劉平衡的是自己的本家,以及村里其他姓的人。
如此綜合下來以后,定了先期的六個名額,劉家本姓的兩人,外姓的兩人,最苦難的兩人。老老劉現場拍了板,明天晚上就把木匠工具都弄回來,后天就開始讓大隊的娃娃們跟隨王言學習。
然后一幫人就聚在這里,有的納鞋底,有的織毛衣,有的在糊火柴盒,看著王言在那收拾木頭……
李奎勇等知青,以及村里的年輕人們下山來的時候,看到的就是這樣一副場景。
“嚯,真熱鬧嘿。”李奎勇大大方方的對著眾人點頭,“哎呦喂,言哥,您老這是開張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