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差不差。年景不好了,土地欠收,糧食不夠人吃,怎么辦?肯定要借糧嗎。跟地主借了糧,就是沒有利滾利,來年糧食也還不夠吃呢,要是再次欠收怎么辦?舊糧沒還,又欠新糧,怎么還?把地抵給地主。
他們沒了地怎么辦?租他們已經抵給地主的地,繼續種。之后糧食又欠收了,還要交地主的租子,只得又借新糧。又還不上了,怎么辦?”
“賣兒賣女!”民兵隊長接了話。
王言含笑點頭:“然后一家人就都成了地主的奴仆,沒有出路。所以說我們黨了不起啊,幾千年來都是這么干的,到咱們這就是人民當家作主了。”
地上已經適應了斷腿之痛,仍舊呲牙咧嘴的大頭強聽的是冷汗直流。
他想不通,這些人到底是干什么來的,難道是內地打過來的排頭兵?可他也不敢問,別說問了,他連哼唧都不敢大聲……
李奎勇那邊數清了錢,招呼道:“言哥,這邊有兩萬六千二,這錢怎么辦?”
“拿著啊,還能怎么辦?這算是延誤的利息。”王言說的理所當然。
要知道,這可是七零年,港島還沒四小龍呢,沒騰飛起來呢。兩萬多,當真不是一筆小錢。六十萬,向炎過來心里也得哆嗦。
等了半個小時,賭檔門口看情況的民兵說有人拿著棒子在外面聚集。在隨后的時間中,人越聚越多,怕不是得有五六百人。
正主也終于出來了,那是一個壯碩的中年人,穿著唐裝,很有幾分老錢風范。
“這是林京,新義安的元老了,很威的。”彭運良給王言做介紹。
“元老?大頭強也沒多高的位置,這就來元老了?”李奎勇表示理解不能。
“組織架構松散嘛,他們才經營多少年?這是要隨著發展而變化的,港島戰后到現在算是恢復元氣,他們對于內部行政的效率也沒什么追求,還沒到時候呢。”
王言解釋了一句,便叼著煙溜溜噠噠的走上前去。
“林生,帶錢了嗎?”
林京虛著眼睛,陰笑著說道:“聽說你們是大陸來的?好大的胃口啊,六十萬?真敢要啊,你們是窮瘋了吧?”
王言微笑:“那你給不給?”
林京嗤笑一聲:“看你信誓旦旦,應該是有幾分倚仗,我不想搞大,給你一個機會,帶著人走,這事兒就這么算了。”
“嘖嘖。”王言不禁搖頭,“你們的使命呢?不是伺機反攻么?怎么到你這不想搞大了?啊?”
他轉回頭跟李奎勇、民兵隊長等人說道,“看見了吧?這就是紙老虎。牛逼哄哄的當著黑社會,真到了動真格的時候,慫的很。”
“后生仔,不要太張狂,那么大的事兒,不是你能亂說的。”林京臉都綠了,但還是壓制著脾氣。
他已經知道事情的前因后果了,一幫內地來的人,被粉領彭奉為座上賓,出了問題積極幫忙擺平,甚至先前還給他們這些新義安上層打了電話溝通,這就不是那么簡單的事兒。
他哪里知道,彭家是找王言過來幫忙指路子搞錢的,而沒有其他的任何事情。
王言一看就知道這小子是想多了,當即笑道:“林生,不要多想,你看我年紀輕輕,能是有公務的人嗎?今次港島之行,乃是彭生盛情相邀,來漲漲見識罷了。”
林京冷笑不語,他能想不到嗎?他就怕萬一是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