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論怎么說,嚴嵩都跟了萬歲爺幾十年,嚴世蕃于國也是有功的,總不好做的太過。否則的話,萬歲爺落得個刻薄寡恩的名聲,你擔得起這個責么?”
“小臣擔不起,但小臣能辦事兒,誰敢瞎說,只要陛下一聲令下,小臣就去拿人抄家。”
“年紀輕輕的,怎么殺性那么重?很多時候,不是殺人就能解決問題的。”呂芳好笑的搖頭。
“公公,正因為小臣是年輕人,才得有這么一股狠戾,要不然怎么做事?怎么鎮的住人?要是沒有這些,小臣當時在淳安就被人坑死了。新安江決堤潰口之時,狗日的死鬼常伯熙要拿小臣頂罪,當時若非小臣果斷,連打帶罵的鎮住了他們,這會兒小臣墳頭草都三尺高了。”
“行了,說兩句又說回淳安去了。”
呂芳狀若不滿,轉而說道,“我過來這一趟,兩件事。”
王言恭敬的拱手,不說話。
“其一,工部買了一批水泥,跟宮里結的現款,還有京里的一些大戶也買了水泥修蓋房子。另外京里的官員、皇親眼看著萬歲爺這里用上了白琉璃,也都下了訂單,工坊忙的熱火朝天。著實是賺了不少銀子,萬歲爺念你好吃貪嘴又無家產,過了年賞你一萬兩銀子花用。”
“吾皇萬歲萬歲萬萬歲。”
“慢著,不忙磕頭。”呂芳攔住了王言,說道,“這第二件事,是萬歲爺念你是個忠君愛國肯做實事,肯為百姓做主的,這一次給你押解到京里也委屈了你。淳安你肯定是回不去了,就留在京里,做一任大興知縣吧。”
王言瞪大了眼睛:“呂公公,小臣不是聽錯了吧?大興知縣?”
“你沒聽錯,就是大興知縣。”呂芳滿意于王言的態度,“所謂用人不疑,疑人不用,雖然你年歲淺,這個位置確實太高,但是不拘一格降人才,有能為就要有施展的機會。萬歲爺對你可是寄予厚望啊,萬不可枉負圣恩啊。”
“是!吾皇萬歲萬歲萬萬歲!”
這回王言真磕頭了。
大興縣是附郭京縣,轄區是京城中軸線以東的區域,因為京縣的特殊性,知縣的級別是正六品。而王言不過是個九平主簿,直接連跨六級。
換個說法,就是從淳安縣常委,直接干到了大興的區委一把手,從副處直接干到了正廳,還是實權廳。
而且真正的含權量還要遠高于廳長,畢竟是這個時期的官員么,是真的手握生殺大權的。王言還能直接跟辦公廳一二把手聯絡,緊急情況還能直接面圣。
關鍵的關鍵是,王言才是一個剛剛二十歲的年輕人。
在任何一個政治生態平穩的政體之中,這種事情幾乎是不可能發生的。好像開國的人一個個全都是二三十歲的年紀就手握大權走到頂了,而到了之后穩定下來,就得熬資歷了。就是家里很有背景,也得三十歲才登堂入室,哪像王言這般二十歲便到了這個地步。
由此可見,王言是多得嘉靖的歡心。
也由此可見,銀子就沒有白花的,給嘉靖送了一個大財源,讓他可以繼續鋪張,人家是真給辦事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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