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奴婢想著一會兒就去。嚴世蕃被拿下了,嚴嵩也要回鄉,他們想拿王言、齊大柱做筏子針對裕王爺的事也就無從談起,王言、齊大柱本就是清白的,王言是個有能為的,可不敢閑了,主子萬歲爺是不是該給他安排個差事了?”
嘉靖嗯了一聲,他知道呂芳是單純的提醒他這個事情。既然王言活過了暗殺,又已經開始倒嚴了,當然要給王言這個貼心的安排一下。若是閑置的久了,王言又那么年輕,難免生了怨懟,君臣離心那就不好了。
沉思片刻,嘉靖說道:“你覺得給他安排到哪里去?”
“王言是個貼心的,主子萬歲爺也看重他,肯定不能外放。奴婢記得,上次他來宮里,奴婢說他適合去工部,陛下卻說他官卑位小,沒人聽他的話,最適宜做主官,能放的開手腳。”
呂芳沒有建議,只是把先前嘉靖的話又說了一遍。嚴嵩要下去了,更沒了貼心的,眼下最貼心的就是王言了,能讓嘉靖高興,肯定還是就在跟前,隨時都能召來。
這么一看,選擇也就不多了。
嘉靖又想了想:“朕記得年前天降瑞雪,造了雪災,大興知縣賑災不利,到底怎么處置還沒顧得上?”
“回主子,正是,大興知縣乃是嚴世蕃……”
聽到這里,就不用聽更多了,嘉靖擺了擺手打斷了呂芳的話:“把這個人查辦了去,讓王言去做這個知縣。朕倒要看看,他能把朕的京師治理成什么樣子。”
“主子,王言怕是難辦,這京里的事他說了不算,京外的事他也難辦,可是不容易啊……”
“唐代李紳有詩云,春種一粒粟,秋收萬顆子,四海無閑田,農夫猶餓死。這世上哪有容易的事?他自己不是也做了詩,說什么千磨萬擊還堅勁,任爾東西南北風么。聽說此詩一出,廣為清流贊譽啊。那就看看,他這個要為民做主的清官,能不能挺得住東西南北風。”
呂芳笑了起來:“主子,清流夸的是海瑞。這詩是王言做出來送給海瑞的,聽說是王言親自做的一把扇子,在扇面上畫了竹石圖,又寫了這么一首竹石,海瑞寶貝的很。
清流對王言可沒有好話,有御史言官彈劾他,說他不遵禮法,竟然光天化日之下穿著中衣在縣衙門口曬太陽……”
這都是王言干出來的荒唐事兒,說出來嘉靖很愛聽。
主要是王言太不拘一格,太過隨性灑脫,絲毫沒有當官兒的在百姓面前的威儀,破壞了朝廷的威信,哪怕是清流們也是不愿意見到這些的。
還有其他的什么當街打人,什么強買強賣之類的亂七八糟的事情一大堆。
笑過之后,嘉靖說道:“王言要是能站得住腳,今后怕是少不了熱鬧啊,哈哈哈……”
呂芳附和道:“主子萬歲爺天眷在身,他要是還站不住腳,那就真是枉負圣恩了,他也怨不到旁人。”
……
下午時候,王言又是在躺椅上曬太陽,又是兩個太監開了門,呂公公背著手溜噠著走了進來。
王言好像很慌亂的從躺椅上下來,樣子有幾分狼狽。
“哎呦,呂公公,您老怎么親自來了?”
“我怎么來了?你做下的事,這么快就忘了?”
王言叫起了屈:“陛下都要倒嚴了,我踹斷他們的腿才多大點事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