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言伸手摟著他的肩膀,拍著他的胸脯:“做的不好,那就往好了做。俗話說的好,眾口難調,哪能做的所有人都滿意?你就慢慢做,做到老爺我滿意了就夠了,難不成我都滿意了,他們還能不滿意?”
不用王大說話,一幫人連稱不敢。
王言松開王大,又拍了拍他干瘦的身體,伸手抓住了手腕,搖了搖頭說道:“一個廚子把自己吃成這么瘦,那像話嗎?誰家廚子不把自己吃的腦滿肥腸?回頭你自己多吃點兒,否則讓旁人看了去,還以為是我大興衙門吃不起飯呢。不過凡事要有度,切不可一貪再貪,你要有數啊,老王。”
“是,大老爺,小人都聽大老爺的。”
“去吧,領了銀子叫上人去買羊,買面。別吝嗇,咱們幾百人,都得吃好。”王言擺了擺手,“你們也都散了吧,自己分人去幫著采買,還有幫廚。”
王言好像才想起來一樣,哎了一聲又說道,“對了,有個事兒沒跟你們說。先前本官抽了嚴世蕃的嘴巴,嚴世蕃報復心切,收買了北鎮撫司的廚子投毒暗害于我。年前那陣子的動蕩,就是緣起于此,查出了許多心懷不軌之人。
而后嚴世蕃下獄,本官特意跑去詔獄踹碎了他的小腿,讓他狂恨無能。當時還揚言,等嚴世蕃家里的女人進了教坊司,本官去好生爽一爽,然則終究是氣嚴世蕃的玩笑話。
嚴閣老還在呢,雖然閉門不出,可百足之蟲死而不僵,嚴黨還沒有清算,還是一個山頭。也不知爾等有沒有想要害我的人,我勸你們三思而后行,活著不容易。北鎮撫司的那個廚子,被凌遲處死,割了三天半,走之前人還清醒呢,慘的很。
好了,就說這么多,都散了吧,自去做事。二位縣丞、主簿、典史,隨我來議事。”
不管剩下的那些人如何議論,王言轉身到了中堂主位安坐。
看著小吏送上來的茶,王言就把人給打發去北鎮撫司取他的罐罐茶的家伙什了,他是真喝習慣了。
看著小吏顛顛的跑走,王言對主簿宋良信揚了揚頭:“給本官報報賬。”
“回堂尊,眼下衙門還有紋銀一千三百兩,其中……”
“別其中了,大興乃京縣,天下最富庶之地便在于此,公中為何只有這么點兒銀子?”
主簿宋良信鎮定自若的回答:“堂尊,去歲大雪,壓塌的房屋不計其數,還有不少流民,公中的銀子都賑災了。直到咱們的銀子花沒了,才找了戶部撥了一些銀子。”
“賑災?”王言不置可否,“今日我便查查賬,有問題你最好早點兒承認。”
“下官問心無愧!”
王言哈哈笑:“要說清官,我只認一個海瑞。他老母妻兒,還有他自己,都是面黃肌瘦。那是長久吃不好的緣故。宋主簿,京城居大不易啊,你正八品的官職,一年不過二十兩銀子而已……”
“下官等堂尊查出下官的問題。”宋良信仍舊信誓旦旦。
瞥了他一眼,王言轉而說道:“現在當務之急,是要找銀子來。本官剛許諾了縣衙要管飯,每天要有葷腥,這么多人,一天就得吃二十兩銀子。許出去的事情,做不到,可是壞了本官的威信啊。”
沒人搭話,都是眼觀鼻鼻觀心。開玩笑,誰不知道當官就是要搞銀子?關鍵你得搞得出來。
王言點名了:“馬縣丞,你主管本縣訴訟刑獄,說說最近有沒有什么欺壓良善的事被壓下來了?”
馬得福恭敬回話:“回堂尊,前幾日徐閣老次子在城外縱馬,鞭笞百姓……”
在王言的目光注視下,他說不下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