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夫跟著你走。”
胡宗憲也只得如此,因為他早都沒有余地了。自從起復以后,他就跟王言綁定起來。這時候再投靠隆慶等人,也是不被接納的。哪怕被接納了,弄死了王言以后他的下場也一定凄涼。何況他都這一把年紀了,榮華富貴享受了,位極人臣做到了,死則死矣,已然無憾了。
“安心吧,死不了的。咱們都是一大家子人,下邊還有數不清的嘴跟著咱們吃飯,哪能就這么倒了?”
“但愿吧。”
“這種聽天由命的態度不好,太消極了。我們要爭取,爭還有希望,不爭,那才是什么都完了。”
王言笑呵呵的,好像一點兒影響都沒有,給胡宗憲信心與力量。
他走路仍舊不疾不徐,待人仍舊笑的和善,好像一點兒沒有受到影響。就如此過去了一個時辰,王言和胡宗憲被叫去了西苑。
不出意外的,到了這里的時候,張居正、陳以勤已經在了,還有灰頭土臉的馮保,和先前暫掌司禮監的太監跪在地上。
免了繁文縟節,隆慶開門見山:“王卿,你可知陳洪死在了工地?”
“知道,下邊人已經第一時間告訴臣了,同時他們也通報了廠衛、刑部、大理寺……應對合理,處置得當。臣還聽聞,宛平仵作驗尸以后,人是被毒死的。”
張居正接話道:“那王閣老以為呢?”
“應該是毒死的。”王言煞有介事的點頭。
馮保跳了出來:“王言,這個時候何必裝傻,在你的工地上,死了勞改的人,于情于理都不過去吧?”
“笑話,什么叫我的工地?那是我大明官府的工地!死了勞改的人,怎么?以前沒死過么?有的被人打死,有的被人毒死,有的自己找死,死的人多了。
我算是明白了,張閣老和馮公公的意思是,陳洪是我讓人弄死的。”
王言哈哈笑起來,“那照我看就是你馮保弄死的,畢竟陳洪回來還是司禮監掌印,你早不服他,借機弄死他也在情理之中,于情于理都得過去。
還有張居正,近來張閣老屢屢找我的麻煩,惡意的打壓我這個大明忠臣。陳洪死了,正可以栽贓給我。
劉公公也有動機,他暫掌司禮監,害怕陳洪回來搶班奪權,不想失了這個掌印的位子。
還有其他人一樣有動機,都是看我不順眼,抓住了機會栽贓我的。要不然我也不會被襲殺六十六次,歷朝歷代,真是聞所未聞,見所未見。都是我大明的好臣子,好百姓啊。
陛下明察啊,臣真是冤枉啊!臣請查此事,陛下安心,臣定然將此事查的清楚明白,還臣的清白,也給陳公公一個交代。”
隆慶怎么可能讓王言查呢,他擺了擺手:“朕清楚王卿的為人,定然是做不出此等事的。陳洪既死,多無益,還是讓廠衛細細查吧。這件事就讓馮保來做吧。”
他沒有詢問旁人的意見,的肯定,不容置疑。
王言卻話了:“陛下,讓馮公公來查案,恐有不妥。”
“有何不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