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秉乾渾然不知,左右瞧瞧沒發現異樣,沒好氣的對仁多彥埋怨道:“仁多彥,我們現在是一根繩上的螞蚱,要同心協力懂不懂?”
說完,對不識大體的仁多彥冷哼一聲,表示內心的不滿。
可仁多彥可更怒了,忙站起來和李秉乾拉開了距離,并且指著對方怒不可赦道:“同心協力,你拿著刀指著我跟我說同心協力,你覺得我會信嗎?”
李秉乾低頭一瞧,還真是如此。
但他在仁多彥面前,還是擁有很大的心理優勢,不像是面對李逵的時候,蔫了吧唧的,根本就不敢造次。尤其是他不信任仁多彥,這種情緒更是敷于言表,言之鑿鑿道:“我沒殺過人,有個人比劃一下,不至于待會兒萬一有人闖進來,下不去手?”
你要殺人,也不該用小爺練手吧?
仁多彥都快氣瘋了,他環顧左右,在樹底下,撿起一塊巴掌大的石頭,比劃著對李秉乾道:“你可別胡來,李大人雖用得著你,但也會放任你路亂殺人。”
“放心,我就比劃一下,真要殺人,我還不太敢!”
李秉乾理直氣壯的回答,絲毫不在乎仁多彥的怒氣。
仁多彥怒道:“你不敢,我敢,要不你把刀給我。到時候萬一有人闖進院子,我還能照應著你一些”
李秉乾撇嘴道:“你照應我?我怎么從你眼里看出了巴不得讓我去死?都是明白人,我知道你們父子有異心,但如今我李氏皇族也正處在艱難時刻,便宜了你們父子。這刀要是在你手里,我估計你不介意將刀插在我胸口。畢竟,李逵如今的心思不在你們父子身上,弄死我,可以讓你父子對宋國重要,得到更多的好處。”
倆人誰也不信誰,這也是沒辦法的事。
李秉乾雖說被李逵牽著鼻子走,但他的本意是讓李氏皇族重新獲得西夏的皇權,但仁多彥更多的是為了保住部落的實力。皇族也好,后族也罷,只要不斷想著削弱仁多家族的部落,他們之間就沒有任何緩和的機會。
李逵從墻上翻下之后,小巷子倒是沒什么人,似乎城里的人都沖向了衙門和軍營所在的區域。
李逵順著小巷子走了一陣,聽到身后有戰馬的聲音,卻故意假裝不知,手中提著長刀貓著腰往前探著身子。
似乎對身后的危險置若罔聞。
而戰馬上,一個頭飾很明顯是西夏人的騎士,雙腿夾著戰馬,在馬背上不斷的催促戰馬,手中的彎刀轉動了一個方向,朝外揚起一個和肩平行的高度,這更容易讓他做出劈砍的動作。
就在戰馬和李逵交錯之間,李逵還是茫然不知,身體像是被定住了似的,沒有回頭的跡象。
高高舉起的彎刀,飛快的斬下的那一刻,戰馬上的騎士嘴角扯動著揚起來,似乎內心非常得意。城內的漢人造反,西夏武士不論對錯,就開始了對城內漢人的屠殺。尤其是拿著武器的男子,更是在他們的殺戮目標之中。
李逵這樣的大腦殼,砍起來,肯定很是清脆。
甚至戰馬上的西夏武士都嘴角露出了意思殘忍的邪笑,似乎他只要一刀下去,李逵就能身首異處似的。
呼——
刀鋒過去,西夏武士在戰馬上猛然打了個趔趄,差點閃了腰。而他手中的長刀明顯是砍在空處,這讓他很懊惱,肯定是下刀的時候慢了,錯過了機會。對于一個武士來說,殺人的手藝退步了,顯然是很丟臉的事。帶著這份懊惱,他控制著戰馬回頭朝后看去,卻沒想到他戰馬身后,空無一人,仿佛巷子里根本就沒有李逵出現過似的。
最后更讓他覺得古怪的是他的脖子開始發緊,甚至發出了咯嘣的脆響,等到他茫然地看到一張黑黝黝的大臉和他面對面的那一刻,雙眼頓時黑了下去。他的脖子卻仿佛像是吊在肩膀上的一個球,松松垮垮的完全不著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