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恭喜維希兄。”
“孟兄同喜,同喜!”
“維希老弟,此次躍遷,必將大展宏圖,今日為兄宴請,一定要來喔!”許知州出奇的客氣。
“這個!”
“就在春風樓,你經常去的好地方。”說完,知州許大人露出了男人都懂的笑容,周元的心尖子像是被撓了一下,癢地難受。撇了一眼夫人,勉為其難地用力點頭道:“讓劉兄破費了。”
“應該的,應該的!”許知州和孟推官是看到了周元家來了天使,這才結伴而來,得虧來了,要是不來,豈不是少了拉攏周元的機會。這周元發跡的速度,簡直讓人眼紅。
說明了來意,就相伴離開。
“還請周知州盡快準備,咱家和你一起入京。陛下還等著復命。”童貫說了囑咐了一句,就給夫妻二人留下了空間。
畢竟匆忙,家務事總該交代兩句。
周元急忙讓人將童貫引到了偏廳,準備囑咐幾句。也不知道這次去西北是福是禍?總是覺得很不對勁。
可劉夫人卻忍不住了,一把抓住了周元的耳朵質問:“春風樓你有多少相好的,你是不是想要做春風樓的東家才心滿意足?”
“松手,松手。成何體統,成何體統!”周元原本還想壓低聲音,可自家的婆娘太不知輕重,加上心中的疑惑,肝火一下子上來了。他沒敢動手,動手也打不過。他就是聲音大了些而已。
就這一下,引得劉夫人大為惱火,秀眉橫豎,仿佛盯著仇人般看向自己的丈夫:“你不就像是想要納妾嗎?只要你當上了三品大員,想要多少就給你娶多少,你滿意了?”說著說著,語氣哀怨了起來:“你打小身子骨就弱,外頭的女子哪知道輕重,就知道快活。要是你虧空了身體,留下我孤兒寡母,可怎么過啊!”
周元捂著臉,青梅竹馬就這點不好,小時候的事知根知底,尿炕到幾歲都能讓老婆知道,太傷自尊了。
此時此刻,他真想一頭撞在家里的柱子上,沒臉再活了。
“混賬話,本大人是這等下作之人?”周元好不容易掙脫了夫人的摧殘,揉著被抓紅了的耳朵,惱怒道。
劉夫人氣地直跺腳:“你下作,怎么整日就往勾欄園子里鉆?”
“我……”
周元詞窮,他只是想要找個能吐露心生的對象,排解一下心頭的煩惱,這錯了嗎?
隔著一堵墻,童貫全神貫注的偷聽周元被老婆欺負的慘狀。宦官沒有一個不喜歡聽墻角的,宮里頭的樂趣本來就不多,聽別人的秘密,就成了大部分宦官宮女的樂子。
童貫是胸有大志的人,但也不能免俗。聽到有趣之處,竊笑起來。心中暗暗慶幸,幸虧自己……沒有想好的女人娶進門。追隨李憲的時候,還是二十多年前,他還年輕,根本就沒有要娶妻的念頭。再說,年輕的時候,他也娶不起老婆。后來李憲倒臺了,他跟著倒霉十幾年,在皇宮里苦熬著,兜里沒錢,更不要說講究排場了。
沒錯,宦官娶妻,其實就是為了排場。
好不容易等到了今上的這艘大船,這才有了起色。
如今年紀不算小了,對于女人的追求似乎也熄滅了。在他看來,女人就是個麻煩,尤其是對公公來說,又不能傳宗接代,娶進門干嘛?就算是夫人有身孕,指不定是那個混賬玩意的呢?得虧自己經得住誘惑,沒有聽郝隨這廝的蠱惑,去娶一門正妻進門。
還不知道少了多少麻煩!
不過,童貫有點心急,吵架吵到一半,正主好像歇了。
周元似乎垮了似的頹坐在了椅子上,長嘆道:“以后你可要回老家了,記住在家里別亂發脾氣,讓人聽見了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