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想要干什么?”
“難道朕的天下,能容忍他們顛倒黑白?”
福寧殿,皇帝寢宮。
一直以來溫文爾雅,甚至有點木訥的皇帝卻在大發雷霆。宮殿內的宮女宦官都遠遠的躲著,耷拉著腦袋裝木頭人,只有童貫和郝隨伴駕左右。
發了一通火之后,皇帝趙煦指著童貫問道:“去,你帶著朕的手諭去御史臺,徹查蔡京貪墨案。”
“陛下,三思啊!”
“是啊,陛下,蔡氏兄弟在朝中權勢不小,冒然動他,恐怕引起朝臣不滿。”
“這也不行,那也不行。還不如把朕的皇帝給他們算了。”
皇帝完全是在氣頭上,說話根本就沒有了顧及。趙煦的為人,用三叔公的話就是:這是老實孩子被架在了火上烤。幼年皇帝不好當,抬頭看去,滿朝文武都是先皇重臣,懟他的時候,開口閉口就是:“你爹在的時候怎么樣。”皇帝即便是長了一張巧嘴,也說不過。
皇帝也不能恣意妄為,真要是不管不顧,大宋就亂套了。
“去,準備車駕,出宮去保康門。”
車駕來到保康門外學士巷,童貫和郝隨緊跟著皇帝進入了李逵的府邸。不一會兒,就傳出了趙煦的歡笑聲。
童貫也好,郝隨也罷,兩人面面相覷,皇帝和三叔公見面,經常是心情不好的時候,卻能很快心結打開。這本事,童貫想學,郝隨更是更是想學。可學不會,三叔公能把皇帝不當皇帝,反正他老人家想穿了,這輩子不算白活。兒女也有了偌大的家資,根本就不需要他擔憂。加上自己也活夠了,本就無所顧忌。
庭院里,三叔公坐在太陽底下,昏昏沉沉的看似垂垂老矣,可總是能跟上皇帝的想法和說話的節奏。當然,用文臣的標準來衡量三叔公的所作所為,恐怕脫不了奸佞的范疇。
三叔公問了皇帝一個問題:“蔡京的名氣很大?”
“當然,蔡京以能臣居之,頗有才名。”
“蔡京會打仗嗎?”
“不會!”
“那么就讓他去打。”三叔公絮絮叨叨的解釋起來:“既然這小子要執意往坑里跳,攔著他,就是罪過!”
皇帝趙煦原本陰霾的表情頓時化開了些,蔡京既然不會打仗,就讓他碰一鼻子再說。
想到蔡京到時候灰頭土臉,甚至蔡卞都會因此而臉面無存,皇帝的心情似乎開朗了起來。可他隨即又糾結起來,他是皇帝,總不能為了給他看不順眼的臣子上眼藥,拿百姓的疾苦不當回事吧?他猶豫道:“前輩,秦鳳路的百姓總不能放任不管吧?”
“秦鳳路在哪里?”
“西北。”
“有多少人,五十萬大概齊還是有的。”
“都住在城里嗎?”
“地方偏避,道路不便,城內的百姓多一些。”
“打仗了,百姓是不是得往城里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