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比童貫的心急火燎,李逵卻給人一種漫不經心的散漫,看完了圣旨之后,雙手遞給了童貫之后,慢悠悠道:“陛下既然定了人選,這事你去找高俅就行了!”
高俅?
童貫不是看不起高俅,李逵的強勢在朝堂大員面前都不落下風。高俅真要是能做李逵的主,他用的著死乞白賴的趕來受李逵的閑氣?
童貫的嗓子并沒有像郝隨那么尖銳,與大部分宦官都有點區別,帶著中嘶啞卻不見渾厚地中性風。配上他的胡子,開口給人種陰森森的錯覺:“十萬火急的軍情,你竟然不急?”
“難道你要教我做官不成?”李逵說完這話,眼神挑釁地看向了童貫,氣地童貫差點拔出老拳和李逵拼命。當然,真讓他動手,他也不敢,畢竟李逵的威名可不是吹出來的。不得已,童貫只能求助的眼神看向了范純仁。
老范是什么人?
他從小跟著范仲淹處理公務,見多識廣,出仕之后,很快就進入朝堂。就三品以上的文官,他就做了快三十年了。他能被個宦官給賴上?
老頭子瞅著濃煙滾滾的工坊,裝模作樣地嘀咕:“這煙熏的辣眼睛。”說話間,顫巍巍地摸出絲巾揉眼。
童貫臉色一苦,沒辦法,范純仁要裝傻的時候,皇帝都拿他沒轍,更不要說他一個啥也不是的宦官了。
再說,范純仁不幫著李逵訓童貫,已經是很給面子了。畢竟,他老人家最近兩年不太順,發發脾氣,也是情有可原。
童貫無奈,自己有求于李逵,可對方根本就不待見他。
他手里的底牌,對李逵完全沒用。李逵是文官,聽不聽皇帝的話,還要看心情。更何況是皇帝身邊的一條狗?
臨了,李逵對童貫呵呵笑道:“青塘吐蕃,不過是小患而已,即便是他阿里骨打下了渭州,就我大宋的實力,剿滅也不難。”
童貫抑郁了,李逵目中無人的樣子,確實很欠揍。可李逵也有足夠傲氣的資本,西夏人被李逵盯上了,從金明寨開始,不下于十五萬西夏大軍死在了這貨手中。連帶著西夏的皇帝和太后,都讓李逵給陰死了。就李秉乾這樣的貨色,能夠在西夏登基,要是沒李逵,別說這輩子,十輩子都不可能。
面對油鹽不進的李逵,童貫束手無策,不得已只能臊眉耷眼地去見了高俅。相比李逵,高俅的根基很弱,弱到面對童貫,都硬氣不起來。
文官的升遷,自有一套制度,雖說太學里大部分都是官宦子弟,但寒門子弟的上升通道也很寬闊。唯一衡量的一個標準就是才能。
科舉制度的弊端是不少,這是大宋這個時代能夠拿出來的最公平的選拔制度。
雖說,司馬光執政時期,諸位曾經想要推動民選官的制度,但是明眼人一眼就知道,這是蠻干的蠢事。封建制度下搞名主,司馬光也是讀書讀傻了。可以想象,他只要真弄出這么一套東西出來,分分鐘被轟下臺。
而對于將門來說,頭部一直被頂級將門給壟斷了。
寒門想要出頭,需要天大的軍功,還要遇到個不貪功的上司,甚至還要朝堂大佬的賞識。難度比士子大的不是一星半點。
高俅是寒門子弟,他家是軍戶,還是父母雙亡的孤兒。他能夠認字,還能遇上蘇軾這樣的好雇主,簡直就是八輩子修來的福分。但就他的出身來說,五品的步兵指揮使,已經是他能夠觸碰到的官場頂點了。想要再進一步,機遇,功勞,甚至大佬的扶持,缺一不可。
好在他因為當初教授皇帝蹴鞠,被年輕的皇帝記住了有他這么個人。
僅僅憑借皇帝的賞識,他也無法步入大宋的高官的行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