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想到的是,還沒有遇到青塘人,他卻被手下奪權了,這能忍?
更讓他氣不過的是,之前還以為挺靠譜,很有面子的高俅,原來和他是一路貨色。
可要說他們真不管不顧,也不可能。
一個是主將,一個是皇帝派遣的欽差監軍。
倆人真要是如此放任下去,這支軍隊走到秦鳳路就該散伙了。
不知不覺之間,他們走到了大帳附近。這本來屬于童貫和高俅的地盤,可是,命運仿佛和他們開了一個不大不小的玩笑。他們被氣出來了,被桀驁不馴的驕兵悍將們鄙視到沒臉繼續呆下去。
突然,童貫冒著腰,小碎步不出一點聲音,輕飄飄的出現在了大帳的邊上。這是他在皇宮里學成的本事,在宮中,宦官是誰也得罪不起的小人物。任何一次驚擾主子,都會上升到性命攸關的絕境。于是,走路無聲無息,成了他們在宮中活下去的第一項技能。高俅很疑惑,跟著來到童貫的身邊,不解道:“童公公,想要聽為何不去大帳里聽?”
只要放得下臉,這世上,還有什么事情過不去?
高俅就是這么個能屈能伸的主。
可是童貫不行,他是要臉的人。要不然,也不會留著臉上所剩無幾的胡子充門面。他想要偷聽飛廉軍的這些驕兵悍卒們到底會怎么在背后評價他?
既然童貫堅持,高俅是講義氣的,他就陪著他。反正他已經看穿了,飛廉軍的這幫手下有點瞧不起他。但這也正常,誰讓他戰斗力比不上魯達,排兵布陣不如龐萬春,甚至來兵沖殺都還有李云在他頭上壓著。
“我建議然道,從蘭州過境,直接繞道青塘人的背后去,切斷他們的退路。”
“不行,蘭州那邊黃河不好過。而且過境西夏,誰也不知道黨項人會不會發瘋。應該從渭州走,穿過秦鳳路三軍的間隙之地,在青塘背后發動攻擊。”
“情報上說隴右已經陷落,秦州的情況不明,一旦青塘主力不在渭州方向,豈不是糟糕。這么做是否太冒險了?”
“隴右周圍都是山,你覺得青塘人會將主力放在隴右,從而正面威脅秦州嗎?”
……
就像是一群噪雜的麻雀,大帳里吵成一團。誰也沒服誰,誰也說不服誰。這個結果倒是讓童貫非常滿意,真要是鐵板一塊針對他,他肯定受不了。可要是他們之間本來就有隔閡,那么他搬弄是非地本事就能派上用了。
大帳內的爭論還在繼續,突然,有個人卻發表不同的建議:“為何你們不去問問高將軍,他才是主將吧?”
“他?”
李云撇了一眼多嘴的陸謙,后者倔強的點點頭。
蹲在大帳外頭,腿都麻了,終于聽到一句像樣的話了。高俅心里一暖,眼角微微發酸,輕輕自言自語道:“陸謙好小子,爺沒有白疼你。”
畢竟是自己從御拳館帶來的手下,忠心是沒有問題的,雖說跟著李逵見了市面,但回到身邊還是可以重用的人。
大帳內陸謙面對好幾雙質問的眼神,心頭一凜,這才意識到之前好像說錯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