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佬安燾出京,這對于大宋來說,已經將河湟之地的青塘大王阿里骨當成了個正常對手。
沒錯,之前都沒把阿里骨當成正常人。
因為,正常人會用青塘的這點人馬去攻擊大宋嗎?
大宋是不強,可也是相對的,比不過漢朝的霸氣,比不過唐王朝的武威。可即便是個軟柿子,也只是相對于幾個大一統王朝。而青塘吐蕃的實力,相對于大宋幾個州,連路一級的行政區都沒有走出去的叛亂。
這樣的戰爭,要說青塘和大宋之間隔了一個大遼,這是太囂張了。但是中間的實力隔了兩個西夏一點問題都沒有。
大宋和西夏作戰,一直以來都是西北六個軍路輪番上陣,以前是永興軍路為主,后來永興軍路被拆分之后,就西北六路一起上。基本上中原不會調兵來西北參戰。可即便是這樣的實力對比,西夏也不過和大宋打個五五開。
相比青塘吐蕃,大宋用秦鳳路之外的軍隊作戰,這就是欺負人。
更何況,大宋還派出了軍方的二號人物,足見大宋對河湟之地的重視。且不說安燾會不會打仗吧,就是他的身份坐鎮西北,阿里骨的膝蓋骨就有點酸。
儀仗,親衛,加上運送補給和隨從人員,浩浩蕩蕩的過了黃河,抵達韓城的時候,安泰詫異的發現,原本這個不怎么繁華的渡口,竟然人山人海,貨船櫛比鱗次,好一派熱鬧場面。船上都堆滿了大原木桶,安燾站在車轅邊上,活動筋骨,一邊居高臨下看著眼前的繁忙場景。
他記得半年前來過一次,沒怎么熱鬧啊!
“去問問,還有多久才能讓開航道,讓我等渡河?”
渡口管事早就看到了安燾的旌旗就知道來大人物了,急忙趕來,湊近了才知道,這位大人物比他預想的還要身份高。撲通一聲跪倒在車前,戰戰兢兢的高呼:“小人黃河渡監王希,拜見大學士。”
“渡口為何如此繁忙,可有異樣?”
安燾想的是京城的世家們將大宋的物資,沒有節制的送到西夏交易。這雖然眼下允許,但對于他來說,站在朝堂的高度,這樣做無疑是火中取栗,罔顧大宋利益。
防范西夏,以前要做,以后也要做。這是個長久的事,不能疏忽。
誰也不知道剛剛簽訂盟約不就的西夏,什么時候突然跳起來又要反叛。
“回稟大老爺,不是往來北方的貨物。是延安府,延安府的火油如今在中原賣火了。天天有這么多船運送。聽說,最近延安府又有幾口井被開了出來,火油產量大增,恐怕下半年會更多。”
“火油?”
安濤嗅著空氣中淡淡的焦糊味,心說:這不就是火油嗎?
可轉而一想,這火油如此高的產量,萬一賣不完怎么辦?
他從車上下來,對渡口監下令:“讓閑雜船等離開航道,我等要過河。對了,我聽說火油是延安府李通判弄出來的新物,用起來如何?”
安大佬家里有錢,點的是蠟燭,不用火油。自然不知道火油的好處。
可對尋常小吏來說,火油可是寶貝。價格只有香油的一半,但是亮度不弱于蠟燭,就是有點味,但習慣了也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