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呼延灼遲疑,李逵冷哼道。他還真不怕呼延灼不從,這家伙自從跟著程知節,打仗的時候倒安全,立功比不上魯達等人。副都虞侯還是程知節看在呼延灼苦勞的份上才給了個閑差而已。在官階上,已經和魯達等人拉開了偌大的距離。
他要是在軍中作戰時被李逵穿小鞋,死都不知道怎么死。
不得已,呼延灼只能拱手對童貫道:“公公多擔待!”
“你,你……李逵,你公報私仇!”童貫總算是聽明白了,李逵這廝是要對他動軍法。雖說是十鞭子,不見得要命。可問題是,飛廉軍士卒面前挨鞭子,他還如何能維持監軍的體面?
李逵這廝是要將他往死里禍害啊!
這時,童貫還要忍著,他就不是個人了。泥人都有三分脾氣,更何況他還是不大不小的官員?
李逵冷哼道:“童貫,你說說咱們有仇嗎?什么時候積下的仇,本官是個講道理的人,只要你說出你我之仇,但凡本官真有公報私仇的舉動,不僅免去了你和你隨從的軍法,還當著三千弟兄們的面,給你賠罪。可要是說不出來,抱歉,懲罰加倍。”
童貫傻了,他張著嘴,他和李逵有仇?
什么仇?
連他自己都不知道啊!
原本處處受到李逵刁難的童貫有道不盡的苦水,可話到嘴邊,竟然發現所有的苦水竟然都是他的臆想,根本就拿不到明面上。
這讓童貫氣憤不已的同時,還對李逵產生了一絲畏懼。有種被智商碾壓的絕望。李逵明面上和他關系不錯,童貫是賢妃劉清菁的奴才,說起來和劉太師算是一家人,李逵是劉太師的女婿,他們當然也算是一家人。只不過李逵是主子,童貫是奴才。可這話打死童貫都不信吶!
呸。
誰和這廝是一家人?
童貫高昂的頭顱低下,只有委屈和怨毒的目光。但李逵卻故意不走,還用話氣他:“童公公,你也該知道,軍中無小事,你是監軍,代表了陛下,本官許你可免責,但是你的護衛們就不同了,他們必須要接受軍法。不然,軍威不再,軍紀不再,我飛廉成軍之本崩塌,李逵雖為文臣,萬死難推其咎,還請童監軍多擔待!”
李逵明面上是好意,可是童貫不允許李逵這么看不起他。而且他在軍中,也是想要豎立自己硬漢的形象,真要是被二十鞭子給嚇跑了,他還怎么服眾?
想到這里,童貫揚起臉,他早就在護衛們的攙扶下站了起來,含怒道:“某不要特權,不就是軍法嗎?爺就受了,來吧,爺們要是喊個疼字,就不是人養的。”
童貫說完,就讓護衛將他的鎖子甲給解了,露出白花花的后脊背。
也不知道那個好事者,在邊上說了一句:“好白呀!”氣地童貫恨不得掐死那人。
呼延灼真不愿來湊這熱鬧,他也清楚李逵和童貫不對付,他要是湊上去,甭管是惱了李逵,還是羞辱了童貫,都沒有他好日子過。
就像是在飛廉軍之中,和他一起加入飛廉軍的武進士,都至少是個指揮使的官銜。就連魯達的官職也比他高了不少。
可是他呢?
頂著將門子弟的光環,卻在軍中只能混軍法官。都虞侯雖說在軍中地位不差,但不不領兵打仗,且因為要懲罰犯事者,軍中士卒和將校,都將他當成白眼狼一樣看待。自己根本就無法融入飛廉軍之中。加上他和李云不怎么對付,張川等人更是和李云結交深厚,無形之中,呼延灼發現自己竟然被排擠到了角落。
曾經的武榜眼,還不如魯達這個家丁出身的貨官職高,這讓他有苦無處說。說起來,他和李逵之間有誤會。在他看來,不算大不了的事,卻沒想到對他的仕途影響如此之深。
不就是因為當初在京城惹怒了小心眼的李逵嗎?
李云這廝竟然用卑劣的辦法,將呼延灼手拿把攥的武狀元給搶了。然后,呼延灼氣憤之余去堵李云的門。可雖知道李云竟然是李逵的族弟,李云在京城就住在李逵家里。他去堵新科武狀元李云的門不要緊,但是他一個武夫竟然去堵新科探花郎李逵的門,就犯了大忌了。
這也是為什么他即便在程知節身邊,也升官很慢的原因了。誰也不敢將一個不知好歹的家伙,提拔成軍中親信。
當然,呼延灼肯定不敢說李逵的壞話。
他這要是不管不顧吐一時之快,李逵肯定會報復。而面對李逵的報復,將門出身的呼延灼,根本就無力抵擋。甚至還有性命之憂。
可是讓他對童貫動刑,呼延灼真的怕了。李逵他惹不起,童貫他也同樣惹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