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熹怕李逵不假,但這件事上,他無所畏懼。再說了,售賣軍功首級,還是李逵定下來的規矩,他怕個啥?
翌日。
等到年熹醒來之后,早就沒了德順軍的影子。他隨即琢磨道:“不會是半夜就起來跑了吧?什么人呀!買賣不在仁義在,就憑你德順軍去了蘭州城,還不得吃我飛廉軍的小米飯?”
在年熹看來,種建中絕對是給臉不要臉的傻子。
好好的機會不把握,還以為跟著飛廉軍能撈到軍功似的。
癡心妄想!
更何況,年熹根本就不怕種建中去告狀,蘭州城說話管用的就他將軍高俅,還有監軍童貫。高俅倒是對售賣軍功不怎么上心,主要是他不是將門子弟,和秦鳳路的將門搭不上話,冒然上門,讓人懷疑。但是童貫,童公公對售賣軍功非常上心。
到時候種建中即便提前抵達了蘭州城,還得面臨童貫的推銷。
三天之后,一路急行的種建中終于遠遠看到了地平線盡頭的蘭州城。
他心思凝重的帶著親衛,在城外適合做戰場的地方跑了一圈,還真讓他看到了一些蛛絲馬跡。地上的血早就干透了,但是有些零散的武器,尤其是損壞的箭矢,還能看出這片土地在不久之前經歷過一場野戰。
種建中面色狐疑道:“難道真的是打下來的?”
城內,高俅和童貫百無聊賴,修城墻的蕃兵走了。飛廉軍又需要準備隨時開拔,準備增援李逵的騎兵。以至于,喧鬧了才幾天的修城工作被耽擱了下來。
當然,高俅和童貫也沒有閑著。他們在城內的官舍里玩起來了兵推。
將偌大的河湟之地的輿圖擺在房子的地板上,然后倆人拿起各種木頭制作的小兵人玩起了推演。高俅是基礎差,東一榔頭西一棒子學了個外表光亮,童貫是理論雄厚,但沒有實戰經驗,看似扎實卻心虛無用。兩人是棋逢對手,將遇良才,殺到了天昏地暗。
除了幾個將領約束士兵訓練之外,他們倆一直躲在屋子里。
詭異的是,有時候還會發出得意的笑聲,讓站在門口看門的小校鄭屠一陣膽寒。深怕院子里的兩位軍中大人物,做出人神共憤的丑事。
“報,將軍,監軍,城外來了數千步卒,打著德順軍的旗號。”
高俅放下手中的木頭小人,狐疑道:“德順軍?他們來干什么?咱不需要增援,不是給安學士去過公文了嗎?”
童貫卻冷著臉怒氣沖沖道:“是來搶功勞的,咱家早就說過,世上多的是錦上添花的小人。他們想來,也不看看是什么身份,不讓他出血出到臉綠了,咱家都沒臉在飛廉軍呆下去!”
說完,殺氣騰騰地出了官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