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說開了,疙瘩也解開了。
關鍵是李逵給索封的藥酒管用,二兩下去,除了口感頗為辣爽,其他的都是好處。尤其是后腰暖洋洋的仿佛放了個小火爐似的,讓索封有種重振旗鼓的雄心壯志。
酒下肚,話就如同流水一般多了起來。
“人杰,土司的官職容易,說句過分的話,大宋的天下,山大王都有可能當官。五品的武勛土司而已,就算是四品,三品,又如何?可問題是鐵券丹書,你可知道大宋才有幾面嗎?”
“滄州的柴家有一面。”
“錢塘的錢氏有一面。”
“天下就這兩面啊!”
“你可知道這兩面是這么來的嗎?鄭王是禪讓,讓太祖繼了后周的大統;鄧王是獻國,好好的皇帝不坐,哭著喊著要做大宋的臣子。這兩位,太祖要是不厚待他們,良心都過不去啊!可除此之外呢?放眼天下,誰還有資格獲得鐵券丹書?”
“你倒好,一下子要十面。朝廷第三面都不想發,更不要說一下子送出去十面鐵券丹書了,這不是開府儀同三司能隨便給!”
事實上,開府儀同三司也不能隨便給。除了功臣,老臣之外,其他官員做了一輩子官,也得不到這份殊榮。
在大宋,朝廷也好,皇帝也罷,對于功臣的物質賞賜從來不會吝嗇。可是像鐵券丹書這樣的免死金牌,大宋建國初年送出去兩面之后,就再也沒有送過。關鍵是這兩面都是用一個國家換來的鐵券丹書。
真要給土司上這么高的規格,有點興師動眾。
除非唃廝啰國國主,也就是青塘王哭著喊著將唃廝啰國獻給大宋,才有資格享受這份殊榮。但青塘投靠了西夏之后,這份殊榮也別想了,這輩子拿不到了。
李逵托著大碗,用筷子敲著碗邊,毫無文官形象,還吧唧嘴對索封怒其不爭道:“你們這幫官老爺,一天天的在衙門里到底在忙什么?天下的大事,你們關心了嗎?這大宋的天下,難道就靠著我們這幫子在外為官的苦力給你們支撐,人吶,要變通,不懂得變通的人,還有資格說自己是變法派?”
說起來,變法派也是一群老頑固。
變法派大佬王安石是作業幫,抄了大牢范仲淹的變法思路,甚至大部分條陳都沒有變。
章惇這些人呢?
一股腦抄了王安石的變法思路,改都不能改。除非執行之后,天怒人怨,要不然休想讓他們做出改變。
別說保守派思維僵硬,可保守也知道事不可為就繞過去,比如說打不過就認慫。變法派不這么做,他們頭鐵,非要撞兩下才消停。
索封懊惱耷拉著腦袋,交淺言深,這是官場的大忌諱,他說多了。可是,他如今也是綁在青塘的利益相關的關系網之中,本能的覺得李逵是和他一掛的,誰能想到,李逵這廝……如此口無遮攔。說的好像是他索封是官員,李逵就不是了。
索封甚至私下里腹誹,要是他用官階壓李逵,看李逵不鬧騰?
李逵問了索封:“我問你,鐵券丹書是這么制式?”
“鐵瓦鑄造,字體鑲盡,歷數功臣功績無雙。”
“還有呢?”
“就是封賜的爵位。”
“還有呢?”
“免死,大宋給鄭王,也就是柴家的鐵券丹書是首任鄭王免死九次,不論罪。子孫免死三次,不過堂。除此之外,還有免稅,免征……這些基本上和爵位官職沒什么區別。但是免死確實不好給。”索封解釋道。
李逵撇嘴嘖嘖道:“我就知道宦官不可靠,童貫這廝也不說清楚。安學士難道也沒有給你們解釋清楚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