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書、門下、尚書三省的屬衙,五品官就不多。三個大衙門加起來也不到三十人五品以上文官。
各監正,四品文官。比如說秘書監正,就是四品文官。但是佐官就很差勁了,有的是八品官。比如說少府。
李逵做過少府丞,八品小官。雖然在外頭,別人客氣也叫他少府。可實際上,真正的少府,是四品文官。他的少府丞。
除去這些,六部有不少五品以上的文官。郎中就是四品官職。加上左右侍郎,尚書。六部加起來,超過五品的文官也不超過五十人。
大慶殿是科舉殿試的考場,能夠安排六百個考案。也就是說,至少能擺下六百個食案一點問題都沒有。
可京城的文官五品以上,就算是加上六品文官,也就二百多人,加上武將人數也不多。真正能夠在大慶殿上與天子同樂的官員坐不滿。但是加上勛貴,就能夠坐滿了。
但沒資格去大慶殿參加國宴的官員,基本上六品文官都能去成。剩下的七**品的文官,只能去偏殿待著了。
李逵在偏殿里那么一站,還真的非常顯眼。
好在錢廖眼尖,看到殿中來了個穿著紅色官袍的官員,就知道是李逵莫屬了。
“人杰,這里來!”
錢廖急匆匆趕來,國宴這天對禮部的膳食司來說,是一年之中難得全員動員的日子。員外郎去了正殿,而兩個七品的令,來偏殿安排國宴。
錢廖忙里忙外已經小半天,額頭亮晶晶的冒著熱汗,風風火火的過來打招呼。看到范沖的那一刻,錢廖還驚喜的客套道:“元長兄,可是稀客啊!”
“季康老弟,可苦了你!”
范沖是個感性的人,聽李逵說了錢廖的遭遇,心中是萬分同情。可惜,他也沒能耐去幫忙,只能跟著哀嘆。這和女人之間遇到了倒霉事,沒本事幫忙,只好在一起落淚是一個道理。
錢廖胖嘟嘟的臉上頓時有了明悟,幽怨地撇了一眼李逵。
心中暗道:“人杰,你這破嘴也不知道收著點?”
好在李逵是個講義氣的,李逵答應辦他脫離苦海,自然是說話算話。想到以后要離開禮部這個倒霉地方了,錢廖的心也寬了些,自嘲道:“都是為朝廷做事。有道是干一行愛一行……”
說到之類,錢廖的嗓子眼有點干澀,再也編不下了。關鍵是自己的內心格外的真實,就算是自我欺騙,也難受接受經常和祭品站在一起的痛苦,好像那一刻,他也成了祭品似的,讓人絕望。
好在他不是那種喜歡哀怨的人,想著最后一次在禮部效力,有道是有始有終,保持了臉上的笑容:“兩位待會兒,先領你們去食案。”
至于今后,錢廖覺得跟著李逵混,肯定要比在禮部的前途光明不是一星半點。說不定,過兩年,他也能穿上曾經讓他羨慕不已的緋色官袍,成為五品官中一員。
“人杰,錢兄仿佛是樂在其中?”
“為何這么說?”
“他胖了!”
整天看著祭品,琢磨著食物,他能不胖嗎?
不過很快,范沖就發現了古怪。他的食案仿佛比李逵的小了一大截。
可按理說,參加國宴,坐在差不多地方的人,不應該用一樣的食案和餐具嗎?
他看出食案大小不一樣,也不奇怪。范沖食案上防著四個冷盤,有餅,有糕點。但是放上四個碟子,食案已經占據了一半的地方,可是看李逵呢?
李逵的食案上也擺著四個碟子,可就像是沒放東西一樣,空蕩蕩的冷清。尤其是范沖低頭看自己食案上的酒壺,小氣吧啦的比他巴掌大不了多少,好像皇帝也舍不得讓他們這等小官喝舒坦似的。可李逵食案上擺放著酒甕,比他腦袋還大。都是一樣參加皇帝的生日宴,送的禮還一樣,還區別對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