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道全有苦難言,他家老子就是被太醫署的同行趕出來的。
不招人忌是庸才,安道全他老爹按鐘陽的醫術當初在太醫署也是第一流的,一手婦科疑難雜癥,沒人敢在太醫署自稱比他強。可問題是安鐘陽生活太不知檢點,導致被人攻訐之后,灰溜溜地離開了太醫署。
他頂著安鐘陽兒子的名頭進入太醫署,不知道的還以為他是來報仇的呢。
安道全支支吾吾起來,他不敢欺君,更不愿意進入太醫署,步他爹的后塵。因為安道全發現自己對有些事的抗拒力真的很弱。京城有太多的無知女子需要他去救贖。
并不是安道全認為自己加入太醫署之后,會擾亂后宮,然后被皇帝秘密處死。他不喜歡貴人,哪怕再高貴的貴人,就像是那位劉貴妃,表現出來的高高在上的冷漠和鄙夷,即便掩飾的很好,難道能逃過京城婦女之友的安神醫的法眼?
根本就不可能的,他早就看出了對方對他好奇和極強的控制想法。
妃子為了地位的穩固,生兒子是頭等大事。尤其是在皇帝沒有子嗣的情況下,皇長子的身份將是超然的存在。
而即便是神醫安道全,對于生兒子的過程,能夠靠著他的醫術幫忙上。可問題是,最后懷上的是女兒還是兒子,他也吃不準。
就當安道全在遲疑過程之中,許太醫盯著安道全的臉,仿佛想起了不好的回憶:“小友可認識一個叫安鐘陽的無恥之徒?”
安道全氣地冷哼一聲:“小子只聽說過太醫署中有位太醫,醫術高超,卻被同僚所嫉,用讒言給趕出了太醫署。恰巧這位大人的名諱正是許大人說的這位,不知道許大人問的是否是同一個人?”
“荒唐,安鐘陽這等卑鄙小人,連同僚的遺孀都不放過,始亂終棄,品行極壞,乃太醫署之恥辱。有德無才,便是奸佞,何來陷害之說。”原先,許太醫不過是懷疑,看安道全的樣子仿佛看到了當年在太醫院道德敗壞,卻醫術高的嚇人的安鐘陽。
當年為了將安鐘陽給趕走,許太醫也出力不少。
安道全怎么允許有人如此敗壞他爹的名聲,頓時正色道:“這事件男歡女愛的事,誰說的清對錯。但即便是圣人也不避諱,想必應該不會是什么壞事。許大人要是覺得身上的是非根累贅,不妨去掉。但總不至于別人家的事,你也要橫插一杠子吧?”
“你爹道德敗壞,連同僚的遺孀都不放過?”許太醫已經認出了安道全,也不掩飾,直接對著安道全抨擊起來。
“又不是有夫之婦,談何放過之說?兩情相悅懂不懂,你這等古板的老頭子,估計也忘了!”
“你……小子無禮,你爹當年流連縱情勾欄之所,乃道德敗壞之徒,我許某人只要在太醫署一天,就不許你這等無恥之徒來太醫署!”
……
兩人仿佛無人之境似的吵了起來。就連皇帝和劉貴妃都愣住了。劉貴妃沒想到的是他爹劉太師被敬為天人的神醫,品行竟然如此不堪?
而皇帝想起來了,兩年多前,太醫署鬧出一樁案子。也不是說案子,而是當時有一個姓安的太醫,勾搭了同僚的遺孀。而且經常還流連勾欄之所,被太醫們認定是天下第一等的無恥之徒,然后他好像罷免了這個太醫。
當時皇帝也被嚇了一跳,別的地方混入這等無恥之徒倒是沒什么,可是太醫經常會進入后宮,給宮中女官和妃子看病。
真要是色中惡鬼,他豈不是有天大的危險?
可是安道全卻幫了自家岳父生出了兒子。他岳父劉太師,一連生了五個女兒,就是沒有一個兒子。都已經斷絕了生兒子的念頭,沒想到老來得子,這份喜悅還不被家中的母老虎承認,已經夠憋屈了。但這些都是次要的,重要的是,安道全能夠用醫術幫人有子嗣。
說實在的,趙煦也慌。
他已經是兩個女兒的父親了,距離劉太師的后塵似乎也不遙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