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商英闖兵統局的時候,宰相公子正在皇城內跑關系。他這個身份,不去跑衙門走關系,在兵統局坐著才是巨大的浪費。
所以,章授雖然官職在兵統局,但就像是兵統局駐皇城辦事處負責人,天天在都事堂、樞密院、秘書省等衙門周圍游蕩,礙眼的很。
讓章惇每次看到兒子,都很不得想要掐死這丟人現眼的貨。
此時,他對兒子的嫌棄不僅沒減少,反而增加了不少。感覺好不容易養大的兒子,叛變似的,讓他頗為難受。
章惇擺擺手,讓兒子退下。
他還在頭痛,該如何安撫張商英。
從陣營上來說,張商英也算是他的馬仔。按理說,給兩句好話,這事就過去了。可章惇心里清楚,張商英來了京城就沒有拜見過自己,這明顯是跟自己生分了。官場上生分,肯定是投靠了其他人?
保守派?
不可能。
是曾布,還是李清臣?或者是其他人?
李清臣也不可能,如今的樞密院等著李逵給各地禁軍拔毒呢,正是用人之際,怎么可能做出自斷其臂的傻事。雖說在章惇眼里,李清臣性格天真,真以為自己沒有私心,就是為大宋好了?但天真不等于傻,實際上,李清臣比大多數人聰明。而且還是大宋數得上的聰明人。至少,李清臣第一次參加會試的時候,是讓人抱著進行場的……沒辦法,年紀太小,怕被堵在貢院門口烏泱烏泱的舉子們給一個不察,踩死!
曾布?
就章惇對曾布的了解,也不太會。
畢竟,曾布這人喜好謀劃,卻不太喜歡站到前臺。至少在沒有把握之前,是絕對不會出面的。
想了很久,章惇也沒有頭緒,心中連他自己都想放棄了:“算了,還是用權勢來壓一壓吧?”
“相爺,相爺!”
索封在邊上提醒道:“是否派人讓張商英先進皇城?”
“他進不來嗎?”
章惇奇怪道。張商英是紹圣初年就進京的變法派成員之一,回到京城就被賦予重任。怎么可能連皇城的入禁令牌都沒有?
索封古怪道:“相爺,您忘記了,他被派去了西北。”
好吧,這是被貶了,貶了還不消停,讓章惇很生氣,嘀咕了一句:“這不安分的家伙,怎么就不能讓人省心呢?”
隨即,吩咐道:“派人將他帶進來。堂堂大宋官員,卻跪在宮門之前申冤,成何體統?”
索封準備去帶人。
而跪在德勝門口的張商英卻不太好受了,看熱鬧的奇多,幫著他說話的也不少,就是沒有一個幫著他去皇城內申冤的。合著你們都是來看戲的不成?
還真如此,往來皇城的大部分是低級官員。面對李逵都已經是難以招架了,更何況要幫著張商英申冤,也就兩個地方。
門下省和中書省。
蘇轍和章惇,這是覺得他們老了,還是傻了?
很多七八品的官員,去都事堂和門下省,連門都進不去。他們站在門口對看管大門的禁軍道:“本官要見宰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