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萬本著作散發了出去,可以說,京城一度成了李逵一個人的舞臺,有幾天,連皇帝和宰相的小道消息都讓東京百姓提不起任何興趣。
如今,街頭上見面問候也不是:“吃了嗎?”
“沒吃呢?”
也不是:“哪兒耍去?”
“正修身吶!”
而是,兩人見面,先是抱拳行禮,然后一人高聲道:“兄臺今日行知合一了嗎?”
“正準備去教坊合,賢弟可有?”
“同合,同合!”
于是欣然同往。
這樣的問候,無疑成了最近大宋京城的一道風景線。足以說明,李逵在京城的人氣,隱隱有沖天之勢。
在如此大好形勢下,李逵終于破關出門。準備接受天下人的頂禮膜拜。
不過,現狀讓他有點感覺不太真實,剛進入皇城,眼前一貨竟然敢翻著白眼在他眼前過去。還敢用鼻子吭氣,太不把儒學宗師放在眼里了吧?
還有那貨,跑什么跑,難道他還會吃人不成?
“少爺,您不是說平日里不要和酸儒計較嗎?要忽視他們嗎?”
阮小五辛苦的攔著李逵,他有點心驚膽戰地看著周圍,這里可是皇城,在皇城里動手打人,他家少爺即便是皇帝的連襟,恐怕也落不下好來。
李逵不爽道:“平日里他們這幫酸儒用鼻子看人也就算了,如今還敢在我面前哼氣。待我前去理論一番,折折他的銳氣!”
“理論?”
阮小五覺得李逵自從寫書之后仿佛變了一個人,動不動就要去和人講道理。當然,他是不明白李逵的心思,皇城內當然有學問高深之輩,但在他擅長的領域,絕對說不過他。
如今他研究行知合一已成體系,他心氣正高著呢,豈能被一兩個固執的老書生給鄙視?
李逵并非是狂妄自大,而是他發現了一個秘密。大宋皇帝和宰相對理學并不待見,至少眼下是如此。心學很可能會成為官學。
什么意思?
創建心學的王守仁在明朝的情況確實不好。即便是追隨者眾多,但也忽略不了一個現實,皇帝不喜歡。心學的根基是人,人都這么重要了,還人人都能成圣,大明還要皇帝干什么?這也是心學創建之后,并沒有并統制階級認可。甚至同為心學門人的張居正,竟然舉起刀子,成了第一個鎮壓心學的門徒。
可宋朝和明朝的政治環境完全不一樣。
士大夫和皇帝共同執政,導致心學要比處處禁錮思想的理學更加容易被接受。大宋的風氣也更加崇尚自由,也是心學發展的契機。在明朝說不通的道理,在大宋卻能普遍認同。
就像是程頤在絕望之際說的那樣:大宋要出圣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