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聲音,還有高檔胭脂的香味,仿佛在他心頭撓癢癢。韓公廉渾身打了個激靈,滿腔的怒氣化作繞指柔:“讓小娘子費心了!”
順從拉著女子的柔荑,往外走。
李逵所有所思的看著韓公廉,表情凝重,目光鄙夷,似乎想要大聲怒斥:人渣。
蔡京捋著胡須,頻頻頷首:同道中人。
阮小五表情猙獰:浪子。
……
李逵摸著下巴,思量道:“以前沒看出韓公廉有這毛病,怎么幾年不見,都這樣了?”
人可以墮落,但一個成年人,一個有點年紀的成年人,一般都不會這怎么變。除非遇到了人生中的重大變故。
可是韓公廉也沒聽說過他遇到了人生中的坎,遭遇了大難?
蔡京卻冷眉道:“局座,他以前不是不喜歡美女,而是窮。”
“窮?”李逵凝眉。
蔡京笑道:“就他這等窮酸小吏,還是太史局這等沒油水的衙門,在京城連養家糊口都難,怎么敢沾花惹草?他有這心思,卻沒有這份底氣。”
試問大宋官員,或者干脆說的再露骨一點,大宋人的底氣是什么?
錢。
對于大宋的官員來說,錢是膽。
像韓公廉這等八品小官,還是做專門事務的職官,他那點俸祿,出了宮城就得夾著尾巴做人。要是家里沒有生意貼補,他甚至連吃肉都得掰著手指頭數日子。
好不容易在妹子的護送下,韓公廉從廊下回到了官舍。再次擺出一副誰也不搭理的表情。
李逵算是看出來了,這家伙應該是寂寞了。
“老韓,你我都是老相識了,當年本官在皇城做官的時候,還和你合作過。”李逵嘆了口氣,打算從拉關系說感情開始軟化韓公廉。
當然,任何沒有實質好處的攀感情,都是不要臉。李逵努嘴讓蔡京開口。
蔡京上前一步,攔在了韓公廉面前。等到看清是蔡京的時候,韓公廉沒來由的退了一步。他清楚,李逵這人小心眼,但是普通言語,他根本就不會計較。蔡京這人小心眼,卻睚眥必報,從來都沒有江湖一笑泯恩仇這等氣度。
“你待如何?”
“為何對局座不滿?”蔡京別看個子小,干巴巴,瘦的和老樹根似的,可氣勢上一點都不弱,甚至還很強。
韓公廉苦笑道:“我能高興得起來嗎?在太史局,事輕松,錢雖不多,還能有自鳴鐘的紅利。可是鐵監呢?錢沒加,紅利卻沒有了,家里馬上就要吃不上飯了。再說吃苦吧,這鐵監到底怎么回事,到處都是煙灰和粉塵,你瞅瞅把我這雙眼睛給熏的,紅得跟兔子似的,我做不了。”
“還有,鐵監的鄭大人說什么要做燧發槍,讓我跟著一起學。我這輩子都沒有用過火藥,讓我怎么學啊!”
說起變動的工作,韓公廉也是滿腹牢騷。
“吃不上飯,你還有心事對美色心有向往?”
蔡京心眼小,可不會讓韓公廉滿混過關過去,指著剛才韓公廉的不堪奚落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