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有援兵,他也心頭懸著把劍似的,心驚膽戰。真要是這么多人馬在他手里折了,他恐怕在大宋就要臭大街了。
“學士,仁多節度使求見!”
安惇沒有爭奪統帥權,這時候,他正在琢磨著是否帶著人回真定府去。
在前線,萬一被俘虜了……大宋還沒有一個學士官階的文臣被異族俘虜的先例。安惇可不愿做這個第一人。
真要是丟了文臣的臉,到時候恐怕章惇這位靠山都保不住他。
這時候,安惇的心思已經不在大軍之中了,或者確切的說,他覺得哪怕是仁多保忠,面對耶律洪基,也不是個。
為了自己的安慰,和大宋的體面。
主要是大宋的體面,安惇決定自己要茍一波。
雖說茍是目的,也得找個冠冕堂皇的理由來搪塞,要不然還真的有人認為他怕死!
聽到門人稟告仁多保忠拜訪,安惇原本不想見,可猶豫了之后,還是站起來朝著帳篷外走去:“仁多節度使,如今軍務要緊,有事讓屬下告知一聲,本官斷沒有不來的道理。”
仁多保忠也不過是心底里抱怨:“本節度使親自拜訪,你差點不見。派個屬下來,不被你轟出來才怪!”
“安學士有如此大量,乃我大宋之福。可下官實在擔憂,此戰不好打啊!”
仁多保忠憂心忡忡道。
安惇詫異道:“這幾日不都是我軍小勝嗎?”
皮室軍抵達易縣之后,并非是無所作為,而是搦戰了幾次。仁多保忠也想著不能避戰不出,試著小規模的打了兩次。
雙方都沒有當真,這種作戰不過是試探,根本就沒有任何實際意義。
宋軍是保守和穩重,畢竟對方可是遼國看家底的精銳。參戰的雖說并非是皮室軍,而是潰逃之后,重新聚攏的廣順軍。
結果是廣順軍最近幾日仿佛上癮似的天天來搦戰。
仁多保忠也看出了對方的心思,是來找信心來了,搦戰是假,練膽才是真。可安惇不清楚,他甚至連遼軍的心思都沒有看出來。反而以為情況對宋軍有利。
仁多保忠蹙眉道:“學士,遼人作戰最喜風卷殘云,雷厲風行。實際上,草原上的部族都喜歡這樣,作戰將全部的兵力都撲上去,一口氣吞下對方。如今,別看遼軍并沒有大戰的心思。實際上他們是在等?”
安惇臉上的肉沒來由顫動了幾下,他會意道:“你的意思是遼人是在等援軍?”
“有這方面的可能。”仁多保忠有點好笑,眼前的這位恐怕根本就不懂作戰,遼國的皮室軍都派了出來,他們還需要援兵嗎?
要是皮室軍都無法戰勝宋軍,派其他軍隊來還有什么用?
仁多保忠順著安惇說了兩句之后,立刻話鋒一轉:“下官是怕遼國還有更深的想法。”
“他們難不成想要一口吞了我七萬大軍吧?”安惇說完,剛想狂妄的大笑幾聲,可突然就笑不出來了。他忽然發現傻呼呼地被李逵誆騙出了真定府,如今安全更是無法保障,后悔都沒地方去后悔。
仁多保忠點頭道:“沒錯,學士英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