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連韓大虎似乎也挺支持秦文廣,低聲勸解道:“賢弟,看看再說,你看如何?”
“我沒想鬧事。”李逵苦笑不已,隨后見秦文廣拿著籮筐和扁擔,朝他們走來,真有下湖干活的打算,李逵撇了一眼邊上的韓大虎,心里頭直笑。韓大虎的嘴角都抽抽了,這位恐怕也沒有來穎州挖淤泥的打算。
在河灘邊上,秦文廣還催促著李逵和韓大虎:“賢弟,該我們下去了!”
“你真準備下湖挖泥去?”
“這又未嘗不可,我等仰慕蘇學士,難道連下湖挖泥這點委屈都不能受?”
“秦兄,我還沒想通,要不你先下湖去干著,等我想通了再來幫你?”
“也好!”
韓大虎目視著義無反顧跟著挖泥隊伍下湖的秦文廣,心頭滿是疑惑:“我這位大姐夫從來都是動嘴不動手的主,家里凳子倒了也不會伸手扶一把的人,可為何今日如此自覺?”
“這是他的朝圣之旅,而不是我們的。”李逵干脆四仰八叉的躺在湖堤的斜坡上,看著人們費力的在湖中撈淤泥,其中還有一個笨手笨腳的中年油膩學子,秦文廣。
看了一會兒,頓覺無趣。
李逵拍拍屁股站起來,對韓大虎道:“我去拜見學士,你去嗎?”
韓大虎近乎本能的對讀書人有著一種畏懼,縮了縮腦袋,指著在泥塘里掙扎的秦文廣道:“我還是看著他吧!”
“也好。”李逵努嘴到:“我就在湖岸邊的草棚等你們。
說完施施然走了,留著韓大虎在岸上糾結不已,他是一個厚道人,看著秦文廣這個手無縛雞之力的假書生都在干活,心里頓時不落忍起來。
李逵沿著湖邊走著,不一會兒走到了草棚子邊上,一排大鍋底下木柴燃燒著,帶著絲絲青煙,大鍋中翻滾著陣陣腥味,多半是從湖里撈上來的湖鮮,就是整治的差了點。而邊上有個年輕人正坐在書案邊上打盹。
看對方的長相,蒜頭鼻,小瞇縫眼,一張大長臉上坑坑洼洼密布,穿著不文不武,不倫不類的樣子,怎么看都不會是蘇學士。
主要是李逵心目中的學士風范差的不止十萬八千里。
“這位兄臺!”李逵道。
年輕人慵懶的抬起眼皮,看了李逵身上的穿著,頓時明白了七七八八,身上沒有一點淤泥的污跡,肯定沒有下湖干活,多半是聽到消息來拜訪學士的士子。不過就看對方的穿著,似乎和自己有著相同的品味,于是頓生親近感:“閣下是?”
“沂水李逵拜訪蘇學士,不知道學士?”
“學士飲宴去了。”年輕人有點懊惱道,對于自己被忽略的失落展露無遺。
聽口氣,似乎是師祖家人,李逵有了攀談的心思,詢問道:“兄臺是?”
年輕人咧嘴一笑,很騷包的從腰間將折扇拔出來,撲的一下打開后,折扇上寫了五個大字,【書林小學生】,筆力渾厚,力透紙背,遒勁有力,乍一看似乎是大家風范。
“這是學士的字?”李逵是個不認生的家伙,一把搶過折扇仔細端詳,隨后又覺得不太對勁。字雖然很好,但有一種局限于形式的匠氣。李逵也是書法愛好者,蘇軾的字臨摹很有難度,主要是神韻難以把握,他學過,寫不好,但不表示他對蘇軾的字完全沒有了解。看了一會兒,心頭頓生疑惑,不解的抬起頭來看向年輕人。
之間年輕人嘿嘿一笑道:“十貫,買不了吃虧,買不了上當,它就是你的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