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是小門小戶,趙煦這樣的行為,早就被祖母厭惡,甚至排擠,一腳踢的遠遠的。可是別忘了,他是皇帝,作為皇帝,就不能太簡單了。更不應該將自己的心思放在臉上,只有讓臣子們猜不透心思的皇帝,才能是人君。要不然,就是個不成器的傀儡。
趙煦的表現看在他祖母的眼中,反而沒有怪罪,嫌棄,卻讓高正儀感到自己的乖孫孫長大了。
只是長大是長大了,但是對自己卻有點不親了,什么話都不肯說,裝出一副木訥的仁厚樣子。對自己,高正儀不擔憂,畢竟輩分放在哪里,皇帝就算是有怨,等長大些也該明白她的苦心。但是高家對皇帝沒有什么恩情,卻傻乎乎的理所當然的獲取著皇帝給予的各種賞賜,真要是把高家捧到了天上,下一刻就該要摔倒地上了。
離開了皇宮,高家兩兄弟開始琢磨起來,當哥哥的高公繪問:“圣母她老人家到底什么意思?”
“許是讓我們和潁州的高孝立斷絕關系?”高公紀憋屈道。
高公紀一臉肉痛道:“這可是十萬貫吶!”
“許是潁州的事有些復雜,讓我們置身事外。可是高孝立不就是個潁州大戶,又有什么關系?”高公繪有點舍不得他的錢。
高公紀不想和他兄長談論這事,反正讓兄長把錢吐出來,是絕對不可能的。反而若有所思的問道:“朝廷好像派遣欽差去了潁州,不知道是誰。”
“我知道,是小范,范相。”高公繪滿不在乎道。
高公紀微微蹙眉,覺得有點不太對勁,遲疑道:“他不是個老糊涂嗎?”
“誰說不是呢?”高公繪贊同道。
高公紀想了想,隨即笑道:“兄長,錢不用退了,直接打發高武陽離開就行了。”
既然派遣范純仁去潁州,顯然他們的姑母也存著大事化小,小事化了的心思。收了高家父子的錢,沒有多少風險。
潁州。
西湖河堤上,一位花甲老人,白眉白須,穿著很尋常的粗布衣服,騎著頭黑驢,搖頭晃腦的在前頭趕路。身后還有個童子憂心忡忡的喊道:“老爺,慢些走。”
老人回頭呵呵笑道:“放心吧,穩當著呢?”
突然老人在空氣中用力的嗅了嗅,催促坐騎朝著河堤邊上的草堂而去。果然,到了跟前就看到倆個穿著普通模樣的半大小子,正在河灘上炸魚。
面糊,香料,還有香噴噴的麻油,炸至金黃色的小魚從鍋中撈起之后,滋滋作響。
老人從驢上趴著滑下來,笑呵呵的看著倆個忙活的小子,問:“炸魚賣不賣?”
李逵和李云去了一趟牢房,被蘇軾知道之后,再次遭受了懲罰。
在河灘上開荒。
也沒有定額,蘇軾本來想磨練李逵和李云的性子,收成如何根本就不在乎。這日子,倆兄弟嘴里都淡出鳥來了,就尋思著弄點炸魚吃。
沒想到正忙活著呢,來了個不速之客。李逵抬頭看了一眼白胡子老頭,不會鉆到戒指里去的白胡子老爺爺,差評。至于說要口吃的,李逵也不是小氣的人,遞過一雙筷子,道:“不賣!”
老頭有點愕然的接過筷子,卻聽到了李逵的后半句話,頓時眉開眼笑起來。
“不嫌棄的話,一起坐下來吃吧!”
不一會兒,老頭的書童跑的上氣不接下氣的到了老頭的跟前,發現自己老爺竟然吃上了,氣地翻著白眼道:“老爺……”本想說句埋怨的話,卻鬼使神差的問:“香不香?”
老人手中筷子在胸口劃拉著,眉飛色舞的抬頭道:“嘎巴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