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孝立忍痛將兒子從京城帶來的藝伎舞伎拿出來,招待潁州城內大大小小的人物。
范純仁不僅僅是針對他,連潁州城內其他大戶也逃不掉。
看著院子里坐滿了人,高孝立頓時有了底氣,拿起酒杯憑空敬酒道:“諸位能來,高某不勝榮幸,滿飲此杯,干。”
“干。”
連干了兩萬酒之后,高孝立覺得差不多了,這才開口道:“范相的意思大家都知道了吧?”
潁州大戶有一個算一個,每個人都愁眉苦臉不已,朱老爺也是潁州的大戶,家產雖不如高孝立,但是潁州土生土長的人,家族延續一百多年了,朝中也有人。不過朱老爺一開口,就慫了:“高兄,如今這局面,我等誠意再大,相爺恐怕也不滿意啊!”
“沒錯,出錢出糧都不成,簡直就是逼死人了。”
“相爺的意思我知道了,讓我等吐出元佑元年之后的各家收益。”
“各家的家產都在田產之上,也拿不出多少錢啊!”
“相爺的目標就是田產,諸位……你們看看,這可能嗎?”
朱老爺直勾勾的盯著酒盞,隨后咬牙道:“高兄,我等以前都是以你為馬首是瞻,如今也是如此。你說說,到底出多少錢去京城走關系,我們湊一湊,連高兄那一份都給了。讓我等吐出田產,恕難從命。”
高孝立聞聽,頓時一喜,對朱老爺道:“朱兄,你胞弟不是在京城為官嗎?是否有辦法讓相爺轉變心意?”
原本還氣勢如虹的朱老爺聽了高孝立的話,頓時驚恐不已,心說:“你老姑奶奶是太皇太后,我兄弟不過是六品京官,他難道還能和當朝相爺過不去?你到底是咋想的,難不成想要我朱家當炮灰不成?”
高孝立假意為為難道:“諸位你們也知道,我老姑奶奶雖然貴為太皇太后,可是她老人家不能干預朝政啊!這有礙于她老人家的名聲。”
朱老爺氣瘋了,一甩袖子道:“太皇太后要名聲,難道我兄弟連命都不要了嗎?”
硬懟當朝宰相的后果,大家都知道。
氣急敗壞的朱老爺,已經不想和高孝立有任何的瓜葛,氣鼓鼓的離開。
其他人見狀,也推辭著離開了高宅。很快,高孝立發現自己在潁州城內的影響力大大降低,已經沒有人再去找他商議地方上的事了。
三日后,高孝立無奈,流著淚將這些年積攢的地契送到了州衙門。他不僅僅是破財,而且還是差點破家。高家一半多的產業,都拿了出來,足足有兩百多頃土地。
不僅如此,一旦失去這些土地,高家莊的莊丁,至少要跑掉一半以上。
此事過后,高家再也不復當初的盛況。
跌跌撞撞地走出州衙門之后,高孝立站在街頭,揚天長嘆:“高家在我手里落敗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