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家里丟不起人,可無疑讓他在外頭丟人了。
封三竟然認字?
這讓李大郎心頭堵得慌,頓時大郎心頭的醋壇子碎了:“你還認識字?”
“賣身那個啥……不就是四個字嗎?我認識兩個。”說到認識字,封三一臉得意地抖了起來:“我十四歲的時候就把自己賣給了王老爺兩年,后來又賣了韓大老爺,賣身契天天放在身上,還能不認得?”
看著封三驕傲的不成樣子的模樣,李大郎頓時心頭平靜了。他家里那么難,也沒動過賣身的念頭,這廝竟然還好意思說自己已經賣過好幾手了?
這有什么可驕傲的。
可是賣身葬父,自己憑什么要在街頭給人出錢出殯,那不成他看上去很賤不成?或許他看上去就像是人傻錢多的憨大,是個人都能騙走自己兜里的錢的傻子?
李大郎忍不住摸了一下下巴,陷入了自我懷疑之中。
封三一個勁的蠱惑著:“大郎,賣身的是個美嬌娘,我就是兜里沒錢,要是有錢,還能輪上你。你這是沒看到真人,看了真人,我猜你都恨不得一口將那女子吞下不可。街坊四鄰們,看熱鬧的讓一讓,我給妹子找了個好人家。”
不由分說,封三拉著李大郎擠進了人群之中。
李大郎心中是抗拒的,但是他就是這樣,雖然心里不喜歡,但也不會馬上說出來,踉蹌著擠入了人群,視線從蒙著白布的死人身上轉過,落在了白幡下的女子身上。
臉是看不清楚,但是俏不俏一身孝,女子穿上了一身素衣之后,就給人一種柔弱,忍不住想要保護的錯覺。尤其是這個女人的身材很不一般,李大郎說什么也鬧不明白,為什么一身白布,加上一截麻繩,就能將一個女子勒出碩果累累的視覺體驗。
這不是胖,而是恰當好處的豐滿。女子的腰細地如同一只手就能拽住似的,而身材曼妙中透著玲瓏之美,仿佛整個人就像是一只熟透的水蜜桃,散發著誘人的香味。
就這一眼,李大郎的雙腳就像是長在了地上似的,走不動道了。
“妹……子!”
他說出這句話的時候,仿佛胸膛里有東西要破胸而出,整個人都魂不守舍起來。女子嚶嚶嚶的低聲哭泣著,似乎沒有抬頭的想法。
李大郎伸了伸手,卻仿佛面前有一堵墻似的,停在了半空中。
起哄的人頓時熱鬧起來:“遇到李大爺,這可憐的女之就有就了。”
“大郎,別傻站著了,快把草拔了,這嬌滴滴的美嬌娘就歸你了!”
“大郎豪氣,一出手一百貫!”
……
別的話他沒有聽清楚,可是這一百貫卻讓他聽明白了。伸出去的如同摸到了燒紅的炭一般,被燙了一下,縮了回來。驚恐萬分的問封三:“什么一百貫?”
封三賤兮兮的笑著:“這女子也是個死心眼,非要人拿出一百貫來葬了她爹爹。我兜里就一貫錢,要是她要一貫,我早就領回家了。可一百貫對我來說千難萬難,對你來說還是個事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