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遠遠的,阮小二聽到剛才好心人和同伴們說話,咬著牙,連心里最后一點感激都被吹的無影無蹤了。
傻子?
啞巴?
你們才是傻子,才是啞巴!
阮小二最終也沒舍得將手中的炊餅扔了發泄,這樣雖然很解氣,但是虧欠肚子,會顯得自己更傻。要是以前,阮小二絕對不會怎么想。他不是不知道隱忍,但是隱忍的承受力比較低,終究還是勝不過自己的脾氣。
隊伍的另一頭,左南易捧著食物想要坐在李逵的邊上,卻又有點吃不準會不會惹惱了李逵。
雖說李逵的身份并沒有說破,其他人都以為李逵是跟著一起走的士子。讀書人會受到優待,但是左南易的舉止,已經不僅僅是對讀書人了,更是對主子。只是他也不在乎隊伍中有人懷疑,再說了,李逵的身份早晚會讓人知道。早晚一些,困擾的又不是他。
李逵乜斜著眼,冷哼道:“坐下來說話!”
左南易這才坐在了李逵的邊上,擔憂道:“那個……李公子,隊伍走了半天,才走出十幾里地去,是否走的太慢了?”
左南易真的怕了。他看李逵的架勢,怎么看不出來這位的心思大著呢。恐怕不僅僅是押運而已,而是存著和劫匪斗斗法的心思。甚至想著將劫匪一網打盡的想法。而且用的招數也很簡單,拿著齊州錢莊的十萬兩白銀作為誘餌。
雖說銀錢被調包了,但押運的隊伍和真的一模一樣,隊伍中也只有少數幾個人才知道銀錢被調換了。車轍雖然壓的很深,但車上裝的都是鐵錠,根本就不是白銀。而且運送的目的地也不是進城,而是廣濟軍州。
但旁人只知道這趟押運的是十萬兩白銀。
這筆錢,價值十六萬貫。
要是大筆交易的話,價值會更高一些。
劫匪怎么可能視而不見?
這等生意,全天下算起來,都是少有的機會。
李逵卻大大咧咧的吃著米飯,扒拉著筷子不見有停下的意思。冷不丁含糊道:“你怕了?怕了就回齊州城去,我不會攔著你,更不會怪罪你。”
左南易臉色發苦道:“李公子,在下雖不是勇武之士,胸中也不少忠義之心。有道是拿人錢財,忠人之事。在下在錢莊做事,自然將錢莊的利益為先。只是在下實在是擔心,萬一出了紕漏……錢沒了,倒是沒事。可要是傷了李公子,在下恐怕無言再見邱總掌柜。”
“你的意思說,錢莊的護衛比不過劫匪?”
“不是比不過,是一觸即潰,根本就靠不住。上次有禁軍幫忙又如何?一樣該逃的逃,該降的降。平日對付一些毛賊或許還成,但是面對窮兇極惡的劫匪,恐怕兇多吉少啊!”
左南易的信心源泉根本就不可能來自李逵,也不是來自于歷千斤和他一群不靠譜的手下,而是來自于禁軍。但如今他看李逵的架勢,是要提前和劫匪過過招,這豈不是羊入虎口,有去無回?
五百禁軍,說起來人不多,但對付幾個蟊賊應該不成問題。可讓左南易認為錢莊的押運隊伍能夠對付劫匪,就有點癡人說夢了。有道是兵熊熊一個,將熊熊一窩,齊州錢莊的武師頭領是歷千斤,這廝看著不像是個萬人敵的猛將。
歷千斤聽到這話就不樂意,嘟噥道:“大掌柜,你也太小瞧了天下英雄了吧?”
“就你,還英雄?”
左南易一肚子的怨氣,根本就無從發泄,懟著歷千斤就一通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