經常秀優越的范沖還不知道他在窮人出身的同伴眼中有多么招人恨。
但他真沒想到,在京城有宅子,還是靠近內城的宅子,起碼是四五千貫的一筆大財。這樣人會是窮苦人出身。
李逵也好,高俅也罷,都是京城有大宅子的有錢人。
高俅更是如此,這廝還是個京城人士。
李逵和太師府的聯姻要是不出意外的話,已經是板上釘釘的事了。接下來的幾天里,李逵閉門不出,開始了他的苦讀生涯。已經為省試準備籌謀了這么久,真要說放棄,說來容易,可做起來,對他來說確實很殘忍。
也就是一個多月的事了,李逵不想放棄。
李云也只能跟著受苦。
再說了,在京城他也沒什么朋友。高俅倒是一個,可元旦慶典,高俅跟著皇帝忙里忙外,當然,皇帝不一定能想到他,但他絕對不能讓皇帝傳喚的時候,他卻不在皇帝身邊。
過了元旦慶典。
高俅終于可以松一口氣了,這日,他帶著個年輕人步態散漫地來到了黃庭堅的小院外。喊門之后,阮小二開門見高俅,有點不樂意。自家少爺正在為省試苦讀,你一個軍漢,來添什么亂?
阮小二自從知道了自家師傅的跟腳之后,雖說讀書一團糟,但也以儒門種子自居。
儼然灰白色的死魚眼中,看不大起軍漢這等粗魯胚子。
很不幸的是,高俅是自家少爺參加省試的幾個朋友中,第一個成為軍漢的同伴。
“義父,他看不起你。”
高坎陰側側的目光下,感受到了以前在街頭混跡的時候,旁人那種厭惡的余光,偷偷對高俅進讒言。
高俅沉下臉怒道:“別瞎說,你我之事還未定下。等會兒我幾位朋友要看看你的人品,別耍街頭的那一套,他們都是讀書人,今科下場的舉子,他們要是看不上你,你我還是堂兄弟。”
“義父,這怎么可以……”
“禁言!”
“孩兒省的,義父且放心。孩兒也是知道見人說人話,見鬼說鬼話的場面人,且將幾位叔伯哄高興了,不會墜了義父的沒名頭。”高坎信誓旦旦道。
高俅丟下一句話:“他們都是某的貴人,收起你的小伎倆,省的到時候自取其辱。”
說完,高俅邁步走進了院子里,院子很小,回廊擺有幾張書案,三個年輕人正在奮筆直書。李逵抬眼對高俅道:“高兄且等等。”
“義父!”
“讓你禁言不懂嗎?”高俅心頭越來越不耐煩,臉色鐵青的呵斥道。
高坎無奈的舔了舔嘴唇,想張嘴,卻不敢吱聲。反倒是高俅很有耐心的等著,一刻之后,李逵停筆,開始默讀自己寫的文章。寫文章雖有天分直說,但對于科舉來說,應試的文章文采固然重要,但只要言辭達意,上下通順,就已經進入了考官的眼中,有了拔貢的機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