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知道對那個叫寶兒的女人動心了,但問題是,想要給寶兒贖身,價格不菲。要是不贖身的話,他更受不了,一到夜里,他就要和全城所有能承擔得起寶兒過夜費的男人分享這個女人的柔情。
被奸夫綠了,也就是一頂帽子,最多三四頂,絕對頂天了。
但是開封府有多少能夠隨時隨地綠他的男人?
少說也有十萬,想到這個數字,他真的是寢食難安。
歡場經驗十足的老爹經常教導他,萬花叢中過,片葉不沾身。這算是家訓吧!
可惜如此有用的家訓,他竟然沒有恪守。
實在沒辦法,他只能硬著頭皮來找李逵。
李逵曾經給他許過諾,治好李全的‘失魂癥’診金一萬貫。這筆錢在沒有治好之前,是見不到的。作為醫師,他也是信守承諾之人。可是快三個月了,李全的情況時好時壞。更讓他無可奈何的是,李全似乎越來越抗拒他的治療。
一開始,安道全非常高興,因為傻子的抗拒,和正常人的抗拒是不一樣的。
而李全的情況是后一種。
這給了他一種期待和希望,萬貫家產正在朝著他招手。
之前,他們父子所有的錢加起來,就只有李逵給的一百貫的出診費。除此之外,別無余財。要說一百貫已經不少了,他如今住的房子就不用花錢,是李逵給安排的,吃穿也花不了多少錢。可要命的是,他看上了個教司的女子。
有道是:鴇兒愛鈔,小娘愛俏。
就長相來說,安道全很能迷惑哪些被糟老頭子磨光了性子的勾欄小娘,恨不得將心掏出來給他。他也是個風塵中的癡情種子,怎么能眼睜睜的看著自己心愛的女人,天天愁眉苦臉的給他戴綠帽子?
這廝在教坊看上了個妓籍的女子,然后老鴇要價三千貫。
有名有姓的娘子,在京城真不便宜。當然,姿色好,身段曼妙,還會討人歡心,更是柔情萬千。安道全怎么能吃得住?
三千就三千。
可他哪有三千貫?
安家父子,都不是能存錢的主,過手的財神爺。一百貫,要是尋常的中產人家,節儉一點能過上一年。這還是拖家帶口的人家,像是安家就父子倆人,根本就花不了這么多錢。可是,家主父子兩人都喜歡風塵之地。
要不是打麻將還能掙點錢,安道全早就來找李逵借錢了。
但沒有理由的借錢,恐怕安道全心里也沒底啊!他和李逵不過是泛泛之交,倆人的階層不一樣,醫師雖然已經不能算是賤業,這得益于大宋朝廷對醫官的重視。但總比不上讀書人的身份和地位。要說自己能和李逵成為朋友,安道全自己也不信。
想來想去,只能用李全的病作為托詞。
安道全早就懷疑李全的病好了一些,因為一個人正常人和一個傻子的舉止能裝,但是眼神卻裝不出來。可讓他頭痛的是,李全似乎時而犯傻,時而精明,顯然沒有好利索。只能說好了一半而已,更要命的是,他將能用的辦法都用了,甚至他估摸著一年之后的李全也就這樣了。
隨著京城百姓的麻將水平的越來越好,想要在牌桌上贏錢,也越來越難了。
安家曾是御醫哎,雖說如今不是了。但至少當過官,還是要點臉的,總不能娶媳婦生孩子的錢都從賭徒兜里掏吧?
李逵靜靜的聽著安道全為難的訴說李全的病情,良久,才緩緩問道:“我族兄是清醒了?”
不得不說,李逵對安道全有過很高的評價,但沒想到安道全竟然能夠做到這一步。將一個腦損傷的病人,治好了。
“不能說全好了,在下也有過試探,李公子的族兄時而清醒,時而迷糊。按道理也不會這樣,這是在下不明白的地方了。”安道全小心翼翼的順著李逵的話往下說。
李逵問:“一年之內能徹底治愈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