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唉,你小子可不要胡說八道。朝廷可不是你我能議論的,咱們當兵吃糧,就為了混口飯吃,讓家里人安安分分的過上好日子,就知足了。如果能夠當差的時候佛主保佑,就燒高香了。”
三五個哨兵圍在火堆前發泄著不滿。但誰也不敢睡。
苦挨著等待天亮,可越是苦等,越覺得黑夜漫長。
其中一個哨兵抱來了一捆干草,打著哈欠道:“我不行了,先迷瞪一會兒,待會兒醒來再給你們替班。”
“你就不怕巡營的校尉看到了,拿你軍法從事?”
“別扯了,離寨子的時候這么說的?去平戎寨附近迎接友軍。可將軍出了寨子才多久,就躲在山谷里,這事他有臉做,為什么我就不敢睡?”
說話間,哨兵蜷縮著在靠近火堆的背風處瞇瞪了起來。
“一二三四五……七八……”
“哎不對啊!怎么多了幾個人?兄弟,你那個指揮的?怎么看著像是生面孔?”
“京營的,都是苦命的人,你以為我想來啊!”
“也對!”開口的似乎是個小頭目伍長之類的樣子,不過軍中伍長、什長的穿戴都一樣,也沒有特殊的地方可以一眼就能看出來。
不過,等了一會兒,對方這才反應過來:“大周呢?還有孔二楞呢?”
突然,這位感覺到脖子上冰冷的刀架在脖子上,頓時傻眼了,哆嗦了一陣,苦著臉道:“大王饒命吶!”
“誰是你家大王?”李逵沒好氣的一巴掌拍在對方的后脖子上,哨兵翻著白眼軟到在了地上。
審問了兩個被弄醒的哨兵,李逵這才明白,原來這些都是三川口的駐軍。原來寨子還算平靜,雖然有黨項人的小股騎兵時不時的來晃悠一圈,但日子過得有驚無險,還算安穩。可突然間幾天前來了一個宦官,帶著兩百來號人,看著鎧甲那個光鮮亮麗啊!一看就是京城來的權貴。
還帶來了幾個黨項人的俘虜,還有大量的黨項人的戰馬。
問題是,你丫一個宦官,帶了幾百號人去打仗,還打贏了,還俘虜了黨項人的重要人物,就是吹牛,你自己信不?
宦官姓郝,見誰都笑瞇瞇地,都叫他郝宦官,來頭也很大,大到連寨主陳將軍都不敢得罪。
很快,郝宦官本性暴露,是個黑心的壞宦官,鬧幺蛾子,說他還有軍隊在后頭跟著,卻遲遲不見來,讓陳將軍帶著人去找。這下可把陳琦給嚇壞了,他不敢反抗,只能帶著兵出城。可宦官也忒壞了,不許陳琦多帶人,就給了兩個指揮一千人馬出城。
這點人馬要是遇到了黨項騎兵,不說主力了,就是一支千人隊,就能被生吞活剝了。
不得已,陳將軍為兄弟著想,只能找了個山谷躲著,整日罵郝宦官,然后求神拜佛,祈禱援軍趕來,或者黨項人退兵。
反正他們家的將軍這些天已經快神經質了。
“你們將軍呢?”
遇到個沒種的家伙,李逵也是一肚子氣,冷哼道:“陳琦在哪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