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贏了黨項人,那是李逵指揮調度之功。
要是打了敗仗,呼延灼即便不待見李逵,也不愿意看到。再說了,真要是失敗了,呼延灼估計自己最終將要背鍋。
噠噠噠——
戰馬的鐵蹄扣動著大地,從遠處呼嘯而來。這讓程知節緊張了起來,不會頭天出城,就遇到黨項人吧?
灶剛燒熱,熱飯還沒吃上一口呢?
好在看旗號,似乎是自己人,這才讓他放心了不少。
“大人,卑職幸不辱命。”
時隔半個月不到,再次見到張川的時候,那個風度翩翩的少將軍的記憶已經模糊了,隨之取而代之的是一張風塵仆仆的臉,抬起頭的那一刻,雙眼中紅通通的,顯然是沒有休息好。
程知節挺了挺肚子,對張川道:“以后軍中一應,都由監軍全權處理,有什么軍情,你去向他稟告吧?”
“是將軍。”
“大人,金明寨還在我大宋手中。”
張川單膝跪地,佝僂著后背,卻一點也沒有那種蜷縮的委頓感,反而給人一種鋒芒乍現的感覺。公子哥不見了,轉而在戰場上變成了一個殺伐果斷的將軍。
抬起臉的那一刻,張川臉上的一刀殷紅的刀疤讓呼延灼吃驚起來:“張川,你受傷了?”
“沒什么,被黨項人的刀刮了一下。”張川風輕云淡的口氣,仿佛就像是磕磕絆絆的似的輕松,但身為將門子弟,呼延灼卻清楚,這條刀疤的危險。要是黨項人的刀在進一寸,張川就會身負重傷。甚至當場斃命也不是不可能。
李逵坐在火堆邊上,讓張川起來說話:“張川,說一說情況。”
“黨項人很奇怪的是之前幾天的攻城忽然間雜亂起來,算起來應該是我從金明寨出城之后來膚施求援的前一天,就有了這種跡象。可是當我軍騎兵出現之后,黨項人的進攻就有模有樣起來,至少不會動不動就潰敗。如今金明寨的情況非常不好,隨時隨地都有陷落的危險。”
說到這里,張川忍不住咬牙擔心起來,他恨自己,無法牽制更多的黨項軍隊的精力。
要不然,金明寨的壓力就不會這么大。
李逵撥弄了一下篝火,木柴燃燒之后的火星子隨著熱氣往半空中升騰了起來,煞是好看:“現在你的任務已經完成,最多兩日,我軍就能抵達金明寨外圍,屆時金明寨的攻城壓力就能大大減弱。現在我唯一擔心的是,這天是否會下雪。”
“下雪?”
張川并不覺得下雪會耽擱宋軍的救援,但看李逵凝重的表情,他遲疑起來。
難不成?
甩掉腦袋里烏七雜八想法,張川朗聲道:“人杰,我自幼在西北長大,這天氣不會下雪,至少三五天內不會。放心好了。”
“好,有你這話,我至少能夠安心不少。”李逵擔心下雪,原因就是火炮在雨雪天氣基本上等于是廢物疙瘩,這要是下雪天救援,李逵擔心傷亡會打到讓自己無發承受,甚至一場慘敗也難以避免。
好在有張川的經驗,讓他至少放下了心頭不少的擔憂。
李逵寬慰道:“張川,你和你的人準備一下,去膚施城內修整。等三日之后,修整的差不多了,再出城尋找戰機。你這樣是不行的,即便你不想休息,你的士卒也需要休息。”
士卒的體力有強有弱,而且一點透支了體力之后,軍隊的戰斗力將被大打折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