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宋的朝堂,總是充滿著一種近乎迷幻般的色彩。
就像是城頭變換大王旗,你方唱罷我登場般的炫目。尤其是宰相級別的高官,更是如此。
所以,蔡京對于去做什么宣撫使也沒有太多的絕望。大宋的官場就是這樣,昨天還是七品芝麻官,今天位列朝堂的比比皆是;同時,昨天是當朝宰相,第二天灰溜溜的離開京城,被發配去了地方上做知州的也不少。
蔡京憤怒是憤怒,但憤怒之后,他是個善于謀劃的人,開始琢磨去西北能得到的好處。
如今陛下立志恢復神宗時期的朝政,而神宗時期對西夏,對河湟的戰爭就繞不開。西北如今算不上兵強馬壯,人才倒是有一些。
蔡京甚至想著自己做足姿態,然后謀取宣撫整個陜西的權力,而不是去什么秦鳳路。
比如說章楶……這位輩分太高,根本就不是自己能夠收羅門下的樣子。甚至章楶的性格,連章惇都不見得買賬。論身份,這位是章惇的堂哥;論科舉出身,這位是狀元;論性格,桀驁不馴算不上,但是性格不羈肯定有他一個。這樣的大佬,他肯定得罪不起。再說了,大家都是龍圖直學士,誰也不鳥誰,很正常。
甚至蔡京見到章楶的時候,還要以晚輩的心態拜見。
呂惠卿?
算了,這尊大神他可惹不起。
蔡京也動過鄜延路的心思,他就弄不明白了,廢物一樣的程知節,怎么可能將西夏的精銳按在地上猛揍?
這不符合情理。
難道是……李逵?
想起李逵,蔡京的臉色頓時一度難看起來,這家伙是他的身死對頭。別看蔡京如今還算比較能夠隱忍,但是對一心想要讓他去發展小農莊試點的李逵,除了咬牙切齒的憤怒,就不可能有其他的情感。
劉延年……西北大將,估計也不會搭理自己。
別看文官在武將面前有天生的優勢,但真要是在二品武將和文官之中,更多的是合作,而不是用文官的身份壓人。
劉延年就是這么一位,西北的定海神針般的人物。
尤其是在高遵裕病故之后,劉延年儼然成了西北將門的領袖。
想著去劃拉小弟的蔡京,發現只能從五六品官的范圍內劃拉,頓時有點興趣缺缺,他可是從二品的高官唉。
回到家里,看到兒子一頭熱汗,頹敗的坐在堂屋的回廊下,蔡京眼皮子挑了挑,怎么看兒子都覺得礙眼。科舉似乎沒有希望的蔡攸白白胖胖的,看面向就能一眼看出富家公子的痕跡,甚至還有種敦厚的面相。連蔡攸自己都放棄了科舉的心思,一心想要恩蔭當官。
這讓蔡京心頭的火氣騰的上來了,指著蔡攸怒道:“太學就是這么讓你這么讀書的,改天為父好好和你們祭酒說道說道。”
“父親,孩兒沒有在太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