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要是動手,萬一安燾這貨在朝堂上一口氣搗騰不上來,章惇恐怕也脫不了干系。
可萬一打輸了,就更丟臉了。
蔡卞看吵地熱鬧,也是急在心里。李清臣和安燾當初要用范純粹,其實章惇是想要答應的,可是他不同意。
原因很簡單,一方面,范純粹是他搞下去,他丟不起這個人。
另外,蔡卞也是才智不輸任何人的人精。李清臣和安燾的心思他能看不出來嗎?
敵人的敵人就是朋友。
哪怕是蔡卞沒有聽過這句話,他也不能放任這種可能出現。
范純粹是保守派的人,李清臣和安燾想要拉攏,說明這兩人想要壯大實力。萬一范純粹在北線立功了(這很有可能),豈不是讓李清臣和安燾得利?
蔡卞清理朝堂,最大的契機就是以后進入朝堂的官員,就要站陣營的時候,會選擇實力更強大的都事堂。而不是選擇沒有什么前途的樞密院。他這是一箭三雕,給岳父王安石正名;報仇;最后一個才是給章惇培植勢力。
因為蔡卞也看出來了,曾布幾個,各懷鬼胎,章惇想要靠著他們執政,會越來越受到各方的掣肘。不如不破不立,制造權力真空地帶,給自己陣營培養人創造機會。
而阻攔李清臣和安燾招攬保守派邊緣官員,最大的原因就是控制兩人的勢力。
這兩位可是變法派,如今變法派的大旗章惇扛著,這兩人就算是和章惇斗,也掀不起風浪來。可要是讓他們和保守派媾合在一起,對于變法派來說,簡直就是災難。
皇帝趙熙坐在龍椅上,眼神渙散,他不明白都已經火燒眉毛了,為何他的大臣們還在互相撕咬?
有意思嗎?
關鍵是,大宋的社稷要是損害到了根基,這鍋竟然要他背。
皇帝背負最大的責任,這是毋庸置疑的常理。
就像是亡國之君,哪怕亡國真和他們沒有任何干系,但也要背上個昏君的帽子。
要是大宋明日亡了,他趙煦就是天下最大的昏君,這太不講理了!
這時,蔡卞突然指著李逵,想要轉移目標。總不能讓安燾這個殺千刀的詆毀他岳父王安石吧?
“陛下,臣曾經看到過一份李天章寫給都事堂的折子,上面有這樣一段話,‘無援守城,有援攻伐’。都事堂當時問過樞密院,可有援兵。我可記得當初李樞密和安同知說過,沒有。前方主將都認同應該放棄燕州和涿州,安燾,你為何在此糾纏不清?”
眼瞅著火燒到自己身上,李逵心中哀嘆不已。
他本來就是個看客,這個級別的吵架,他參和不進去。
再說了,這要是哪天他有機會參與了,恐怕也不會陷入章惇這樣的困境。
“蔡執政,你這話理解錯了。”
李逵當然不能認,這打敗仗,還是自己造成的。
他指著蔡卞問:“這不過是為防遼國狗急跳墻而做出的戰爭假設,你又不知遼軍這次來了多少人馬?如果來三十萬,恐怕過不了多久,遼軍可能都會到大名府了。難道這也是我教唆的?”
“而且我記得這不是我寫給都事堂的折子,而是寫給皇城司,通過隨軍監軍送到垂拱殿的秘折。你從何得知的?”
李逵當即對皇帝躬身道:“陛下,這垂拱殿的折子,如果是軍情,是否應該通報尚書省?”
蔡卞是尚書仆射,主政尚書省,他自然沒有資格參與軍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