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樣的情況下,大宋哪怕派條狗去出使遼國,也能圓滿完成任務。
說狗,可能貶低了米芾的作用和才能。
可問題是,現狀真的如此。一百多年來,遼國第一次在大宋面前認慫了,而且認地如此干脆。
翌日。
朝會。
米芾穿上了三品官的官袍,目光萌寵卻好奇地看著周圍的朝臣。總覺得手里缺點什么,遲鈍了好長一段時間,才反應過來,他沒有帶笏。
米芾傻眼了,他懊惱地站在原地,心中充滿了悔恨:“我怎么就沒有帶笏?”
家里有嗎?
沒有!
他給先帝丟人了,愧對神宗奶兄弟的威名,這才是他憂傷的地方。更讓他氣惱的是,笏這種朝堂上用的高端配置,他竟然沒有?
多稀罕呢?
誰家七品雜官會給自己配笏?他配嗎?
笏,是官員上朝的時候,手中拿著或者托著的一塊板子,作用就是黏上字條,可以在上書奏請的時候,給自己準備小抄,防止話說到一半,忘了。當然,如今朝堂上的官員很不純潔,在笏上鑲嵌小琉璃鏡也成了標配,可以不扭頭,不斜視,也能洞察‘敵情’。
象牙材質,青玉材質的笏,價值都不菲。最重要的是,這玩意,他完全用不上啊!不上朝,他要笏干什么,和街坊吵架的時候作為看家的手段嗎?
米芾轉眼,還真看到了個熟人,高興的抬手喊道:“晉卿兄,救命!”
王詵被嚇了一跳,誰敢在紫宸殿外殺人?
不要命了?
除了皇帝之外,誰也沒有這個資格怎么做。但問題是,皇帝也不會隨便殺人,甚至在大宋,大宋再討厭一個人,也不會用殺人的手段。大宋的皇帝很克制,很少搞極端。
他定睛一瞧,原來是小兄弟米芾。
王詵和米芾幾十年的交情,兩家可是世交,再加上愛好相同,都是風流倜儻的人物。有道是愛屋及烏,自然能說到一塊去。還有蘇軾的這層關系在,王詵還真不能看著米芾掉腦袋,而無動于衷。
“元章,你這是惹怒了官家?”
按照王詵的估算,不把皇帝逼急了,米芾絕不會有性命之憂。
米芾眼珠子死死的盯著王詵手中的象牙笏板,很丟人的開口道:“晉卿兄,我沒有帶笏板。”
“沒帶就沒帶唄!咱爺們上朝也就是陪官家玩而已,反正啥事都輪不上我們說話,說了也沒人聽。這朝會也就是個過場,要不是領著朝廷的俸祿,我都不想來。”王詵說話毫無顧忌,根本就不在乎如此大逆不道的話會給他帶來什么后果?
他連長公主都敢欺負,那可是神宗皇帝的妹妹,宣仁太后的親女兒,他不也活得好好的嗎?
王詵就是個滾刀肉,他就不信幾句牢騷話能把他怎么了?
至于米芾要借用他的笏板?王詵看都不看,就將手中的笏板往米芾懷里一送,笑道:“送你了,拿去玩吧!”
隨即眉頭微微上揚,仿佛心癢癢似的低聲問:“元章,這遼國的風土如何?”
“尚可,可惜了王進這廝,一把火把燕州給燒了,失去了許多好去處。不過,晉卿兄,這次遼國之行小弟真的是看眼見了。燕飛環瘦,各有千秋。關鍵是風情雖不似我中原含蓄多情,但妖嬈有過之而無不及。小弟這次在中京,完成了百美圖,還請晉卿兄有空過來指點。”
米芾見到好朋友了,自然要一起分享喜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