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郎卻沉默不語。
凌灰大怒:“玄郎!原來你是這么個冷漠無情的人!”
玄郎還是沒有理會凌灰,只是凝神注視著城下越來越多的難民。
倒是石守信向凌灰解釋道:“此時斷不能打開城門。這是契丹人慣用的伎倆。用難民為餌,誘我們開門。只要打開城門,后面的大批輕裝騎兵,便會殺到。”
“哦。”凌灰恍然大悟。
“但如果不開城門,那些難民會怎樣?”凌灰又問。
“會被契丹人殺死。”玄郎終于開口了。他的語氣冰冷而凌厲。只聽他大喝一聲:“開城門!”
說完,他竟手持盤龍棍,轉身大步就要走下主樓。
石守信大急,跟在玄郎身后苦勸:“大人,萬萬不可啊!現在不是婦人之仁的時候。大局為重啊!如果瓦橋關也失守,后果不堪設想!”
玄郎突然站定,轉頭盯著石守信,似乎有些猶豫。
但他咬咬牙,沉聲道:“如果一城人都不能保全,我還怎么保全,天下人?”
說完,玄郎將腰間帥印取出,遞給石守信,低聲道:“你來守城。”
隨即,玄郎走下城樓,翻身上馬。
玄郎所騎的,是一匹黃膘馬,高大健碩,很是勇猛。
玄郎一上馬,黃驃馬就發出高聲嘶鳴,躁動不安。
玄郎左手勒住韁繩,右手持著盤龍棍,朗聲點了幾人,就要出城。
這一系列操作,行云流水,把凌灰看得有點懵。
她暗咐道:軍人打仗,竟比我武林中人行事,還要麻溜。
看到玄郎就要出城,凌灰卻突然有點擔憂。
于是她又扯著嗓子,大聲喊起來:“玄郎!玄郎!”
行事麻溜的軍人玄郎,竟抬起頭,將城樓之上的凌灰望了望。百忙之中,還沖著凌灰笑了笑。
清晨的陽光,落在玄郎的臉上,金燦燦的。
凌灰莫名地開心起來。
但開心是短暫的。只聽厚重的城門,被緩緩打開,發出可怕的吱啦聲。
聚集在城外的難民,一擁而入。
玄郎的戰馬嘶鳴,一隊人馬快速奔出城門。
玄郎策馬在離城門百米處站定,兩米長的盤龍棍橫在身后。他冷眼望著遠方大漠,真如天神一般。
城頭弓箭手如臨大敵,紛紛拉弓引箭,蓄勢待發。
果然,隨著四面八方的難民涌入,不遠處,出現了更大的塵土飛揚。飛揚的塵土之中,可以看到,黑色的人影,快速移動。
這些黑影,速度之快,遠超聚攏的難民。
隨著黑影逼近,凌灰終于看清,是大批的騎兵,殺氣騰騰,對城門逐漸形成包圍之勢。
只聽石守信大喊:“契丹騎兵到了!”
守城官兵,紛紛抽出刀劍,面色冷峻。
凌灰心中一沉,著急地望向玄郎。
卻見玄郎,仍策馬而立,紋絲不動。
凌灰心中大急,扯著嗓子大喊:“玄郎!玄郎!”
但凌灰的聲音,很快淹沒在一浪又一浪的號角聲中。
玄郎聽到號角聲,將手一揮,便快速向城門撤回。
石守信看到玄郎手勢,便大聲下令:“關城門!”
凌灰一把拉住石守信,驚疑道:“你家大人還沒有回來,你,你怎么關城門?”
石守信瞪了凌灰一眼,只低聲道:“大人,他會回來的。”
凌灰無法,只能伏在城樓上,干著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