寧修心道他又沒欠這劉惟寧什么,為啥這廝這么針對他啊。
不過他還是不打算招惹這廝。脾氣古怪的人一般都有驚人的能量,會做出許多讓人意想不到的事情,還是不要主動招惹的好。
“哈哈,劉朋友請!”
劉惟寧微微一愣,顯然沒想到寧修對他的態度會如此之好,愣了一愣,隨即微微頜首,嘴角泛起一抹笑意。
寧修心道原來這廝還是會笑的啊,不容易,不容易。
二人前后腳進了縣學,繞過一面影壁便來到明倫堂前。
明倫堂是縣學生員上課考試的場所,也是縣學之中使用頻次最高的地方。
寧修是第一次來,難免有些好奇,站在明倫堂外盯著匾額看了良久。
劉惟寧見他止步不前,不由得一愣:“寧朋友怎么不走了?”
“呃,寧某有些好奇這牌匾上的字是誰提的。看筆法倒是有幾分顏真卿的風韻。”
劉惟寧一臉黑線,只得用咳嗽掩飾尷尬:“咳咳,這有什么好看的,快些進去吧,一會何教諭就要來訓話了。”
寧修刻意觀察劉惟寧的表情變化,發現他在提到何教諭時眼皮跳了跳。看來他和這位何教諭之間的過節不淺啊。
果然有人的地方就有江湖,這劉惟寧就是前車之鑒,他千萬不能得罪這何教諭。
閻王易惹,小鬼難纏。越是這種有點權力的小人物越是難對付,稍有不慎就會被他們生吞活剝了。
寧修和劉惟寧進到明倫堂中發現堂中已經坐滿了人,看來何教諭還是很有權威的嘛,規定了返回縣學的截止時間,眾生員都嚴格遵守。
也是,明年就是鄉試,沒有人敢拿自己的前程開玩笑。
這就相當于世界杯年前,足球俱樂部的明星一個個都老老實實裝孫子,訓練中分外刻苦就是怕惹了教練被雪藏,從而錯過參加世界杯的機會。
雖然領域完全不同,但道理都是那個道理。
寧修和劉惟寧無奈只得在最后一排坐下。
寧修從布包之中取出文房四寶以及一套批注的滿是‘補丁’的朱子集注。
這是他第一次在縣學上課,哪里都覺得新奇。寧修回想起前世在大學上第一堂課時的場景,心中直是五味雜陳。
明倫堂中坐了近百人,難免有些聒噪。
寧修發現縣學生員們明顯有小團體的傾向,要好的一批人坐在一邊,另一批人坐在另一邊,可謂涇渭分明。
倒是他和劉惟寧哪邊都不屬于,顯得有些扎眼。
何教諭還沒來,寧修卻不打算浪費時間,他翻開朱子集注,從昨夜溫習過的部分開始繼續研讀。
劉惟寧無意間瞥了一眼,發現朱子集注被寧修批注的密密麻麻,大為驚訝。
“寧朋友,你的朱子集注上怎么有那么多的批注?”
也難怪劉惟寧驚訝。要知道朱子集注本身就是一個批注解讀的書。朱子集注的全稱叫四書章句集注,是朱子他老人家對于儒家經典四書的解讀注解。
朱子老人家都注解好了,寧修再批注,難道是認為朱子的觀點不夠正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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