稍稍讀些晚明史的人都知道,‘河東君’是明末名妓柳如是的別稱。
而小黑塔又陰差陽錯取了個柳如是的名字。
這難道真的是巧合?
歷史真的是很耐人尋味啊。
“寧朋友笑什么?”
柳如是以為寧修是笑他取的詩社名字不雅,微微有些不悅。
寧修強自定了定神道:“哈哈,不好意思,不好意思......”
他真的是笑的肚子疼啊,太好笑了......
“寧朋友,你再笑我可就生氣了!”
看柳如是撅著小嘴的樣子,寧修又忍不住了。靠著強大的意念支撐他才忍住了笑意,清了清嗓子道:“寧某決定了,就加入柳兄這河東詩社。”
柳如是原本怒意正甚,聞聽此言立刻喜笑顏開。
“哈哈,我就說嘛。寧朋友是有見識的,定然會加入我河東詩社。”
柳如是得意洋洋的掃了一番眾人,尤其在賀敏之和李府義身上停留了片刻,就像炫耀勝利一般。
那二人則像斗敗了的公雞一般,紛紛垂下頭去。
“寧朋友,非是愚兄矯情,凡新加入詩社的必須作詩一首。想必以寧朋友的才情不在話下吧?”
本來呢,寧修是不打算在這種場合作詩的。
他肚子里的好貨有限,必須精細打算,好貨用在刀刃上。
但柳如是的出現實在是太喜感了,若不作詩一首好似憋著什么似的。
他輕點了點頭。
柳如是立刻如癡如醉的盯著寧修,期盼這位江陵大才子作出一首絕世佳作來。。
寧修背負雙手,起身踱起步來。
不出五步,他便吟道:“文君放誕想流風,臉際眉間訝許同。枉自夢刀思燕婉,還將摶土問鴻濛。沾花丈室何曾染?折柳章臺也自雄。但似王昌消息好,履箱擎了便相從。”
沉默,死一般的沉默。
沉默過后則是一陣猛烈的叫好聲。
“好一個‘枉自夢刀思燕婉,還將摶土問鴻濛’,寧朋友這是借詩言志,不愿被功名所累啊。”
“后半首更是絕了。但似王昌消息好,履箱擎了便相從。寧朋友已經迫不及待要加入河東詩社了啊。”
兩位生員的點評將氛圍烘托的恰到好處,寧修笑而不語。
這首詩原本是是錢謙益寫給柳如是的情詩,詩里滿是對兒女情長的看重,和對功名官位的舍棄。中心思想就是為了你我什么都能放棄。
寧修在此時作出這首詩非但不會突兀,還非常應景。
就像兩位生員說的,他是將河東詩社比作卓文君一樣的美人,意思是為了詩詞之道甘愿放棄為官的機會。
這個觀點有些烏托邦,有些虛渺,但卻是很能煽情。尤其是對這些讀書人。
讀書人當然想要入朝為官,但官位就那么多,一個蘿卜一個坑,總不可能叫每個秀才都做官吧?
不管江陵縣學的生員愿不愿意承認,他們中的大部分人都是不可能中舉、中進士從而做官的。
在這種情況下,何不自我催眠安慰一番,瀟灑的表示是老子不愿意為官,以求詩詞大道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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