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他也授意賀子昂上了彈劾的奏疏,卻是把細節改了又改,確保只會傷筋不會動骨。
像僭越禮制這種事情,完全看怎么說。說的重了那是謀逆之罪,說的輕了不過是年輕人無知闖了點禍。
他可以為兒子擋一次,卻不可能擋一輩子啊。兒子若真的這么讓人不省心,還不如老老實實做個富家翁,也別準備什么科舉了。
“爹,真那么可怕啊?兒子也是被朋友們攛掇,這才加了兩方假山的。”
張敬修帶著哭腔說道。
“逆子,逆子!你還敢狡辯。”
“爹,要是真那么可怕,趕快修書一封叫三弟把那另外兩方假山移走啊。不然若被人發現可還如何是好。”
“若事事都等著你操心,張家早就完了。”張居正深吸了一口氣道:“懋修早已把你那水池填平,假山砸爛。”
張敬修聽得直翻白眼:“爹,三弟也太敗家了吧。明明只需要把那兩方假山移走就行了,他為啥都給砸了啊。”
張居正這下真的被氣炸了,他狠狠瞪了張敬修一眼:“先管好你自己吧。來人啊,給我剝了他的褲子狠狠打。”
兩名張府家仆對視一眼,便伸手將張敬修的褲子扒了下來。
張敬修還想掙扎,可他被牢牢捆著如何能動彈,只得閉上眼睛,好似這般這出乖賣丑的事情就沒有發生。
“打,給我狠狠打,打死這個逆子!”
兩位張家家仆知道老爺說的是氣話,自然不會下死手,但也不會留力,卻是用了九成的力。
張大少爺平日里養尊處優,何時嘗過毛竹大板的滋味,沒過五板就痛的高呼起來。
兩名家仆卻將板子高高舉起,重重落下絲毫不留情面。
二十板后張大少爺的尊臀便高高腫了起來,三十板后便破了血口子。
那兩位家仆便趁勢用竹板在張大少爺傷口上一抹,這樣就顯得他整個臀上血肉模糊。
其實張大少爺的屁股只是破了個口子而已,根本沒爛。但這樣顯得極為可怖,連張居正都駭了一跳。
他本就是詞臣出身,當然沒見過這等場面,只以為兒子真的皮開肉綻,心中十分痛處。
這真真是打在兒身,疼在爹心啊。
可這逆子闖下如此大禍,如果再不好好敲打他一番,保不準他還會做出什么瘋癲的舉動,真到了那時要讓整個張家給他陪葬嗎?
一想到這里,張居正軟下的心又硬了起來。
他一揮手道:“別停,繼續打!”
兩名家仆無可奈何,只得繼續揮動板子行刑,只不過這番只用了七成的力氣。
但張大少爺屁股上畢竟已經有了血口子,便是七分力打了二十多板也讓他痛的暈了過去。
這下張居正看不下去了。他狠狠瞪了兩名家仆一眼,斥罵道:“還愣著干什么,還不把大少爺解開綁縛抬到屋里去?快去請郎中來!”
二人對視一眼,直是十分無奈。
叫我們狠狠打的是您,叫我們趕快停手的也是您。
老爺啊,您到底是想怎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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