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官兵沖中年男子抱了抱拳道:“孫管事,這便是那個求見撫臺大人的寧解元。”
“嗯,你下去吧。”
那孫管家輕擺了擺手,官兵便轉身離去。
寧修知道巡撫衙門分為前衙和后衙。前衙是巡撫辦公的地方,后衙則是巡撫生活起居的地方,屬于不同的功能區,大概就是以這道垂花門為分界線吧。
那官兵最多只能在前衙行走,方才估計也是托這孫管家傳的話。
寧修主動沖孫管家拱了拱手道:“有勞了。”
這孫管家倒是很和善,他微微欠了欠身子笑道:“我家老爺今日一早還念叨寧解元的名字呢,沒想到說曹操曹操到。寧解元,快隨我來吧。”
寧修點了點頭,跟著孫管家穿過了垂花門。
一過垂花門建筑風格立刻有了明顯的變化。
相較于前衙的肅殺風格,后衙的建筑在細節的處理上更具有親和力,一磚一瓦都很帶著柔意。
至于長廊假山池塘亭閣自是應有盡有,移步換景也是做到了極致。
只是巡撫衙門占地畢竟有限,不可能挖湖堆山,饒是這般也是極華美的一個園子了。
孫管家將寧修領到了一處亭子前,只見孫巡撫正在亭中賞景。
亭前一汪池塘養有不少錦鯉,孫振一撒餅屑便引得百鯉爭食。
寧修振了振袍衫,上前一步長揖禮道:“學生寧修拜見撫臺。”
孫巡撫轉過身來朝石凳點了點道:“坐吧。”
寧修連稱不敢。
“這里又沒有外人,何況是本官叫你坐的,治性何必計較這些繁文縟節?”
我靠!要不要學的這么快,昨天趙明和剛給自己起了個表字這就直接用上了!
寧修真是欲哭無淚啊。
可他能怎么辦呢?對方可是堂堂一省巡撫,方面大員啊。
見寧修面色有些古怪,孫振關切的問道:“怎么,治性可是覺得哪里不舒服?要不要本官找個郎中來給你看看?”
寧修嘴角扯了扯道:“多謝撫臺關心。學生只是宿醉,有些頭痛罷了。”
他心道您老人家只要別再提那個坑爹的表字就什么都好說。
孫巡撫捋著胡須輕點了點頭,一副老夫都懂的表情。
“嗯,年輕人嘛,也難怪。酒是好東西,但切忌貪杯啊。不然,那宿醉的滋味你也嘗過了......”
孫振清了清嗓子,話鋒陡然一轉道:“治性啊,你現在正是春風得意的時候,可得謹言慎行,莫要讓小人抓了把柄構陷誣害啊。”
寧修身子一顫連忙道:“撫臺何出此言?可是學生言行有不妥的地方?”
孫振沉吟了片刻道:“那些武昌府士子在雙鳳樓狎妓奸淫,是你見到后叫劉惟寧去知府衙門報官的吧?”
寧修點了點頭道:“是學生的主意。”
“這件事你做的對,但你可知道如此一來不少武昌府的士子對你恨之入骨了。”
寧修身子一正道:“學生一直認為應該先做人,再做事。那些武昌府士子寡廉鮮恥,對清倌人肆意奸淫,學生絕不可能坐視不管。至于招人嫉恨...他們若嫉恨,便由他們去吧。”
君子必有君子的堅守。
對這樣的人,哪怕是再有一萬次機會他還是會選擇去懟。
“嗯,本官只是叫你小心一些,須知明槍易躲暗箭難防,官場之上勾心斗角的事情太多了。”
孫振捋須說道。
寧修知道孫巡撫是真心為他好,心中一暖朗聲道:“多謝撫臺教誨。”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