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寧愿里面只有幾門如同二十一世紀高中教材里的語數外理化生政史地的教材。
就讓自己從頭學,啃幾年書再考大學都行。
高中教材雖然淺顯,但好歹也講了點原理。
哪怕星球都不一樣,但宇宙里總會有些基本的物理規則是相通的。
數學就更應該一通百通了。
這些徹頭徹尾的工具書能讀來干嘛?
怎么能把這些東西當成普及教育教材?
這世界里搞教育的那些人腦子是被門板夾了么?
難不成在這世界里科技創新已經絕跡了?
人類不需要再前進了?
沒理由啊。
別說走出星球了,人類連墟獸這種近在眼前的生存大敵都沒有完全消滅。
就星火鎮里都還有那么多人連基本生活都難以保障,走出小鎮就隨時有性命之危。
不管是荒人還是拾荒隊,每天都有人無辜慘死。
人類還遠遠沒到可以故步自封的地步啊!
還有,既然學術氛圍如此式微,又是誰發明的反重力技術、腕表輔腦這樣了不起的科技產物?
總得有科學家,總得有人去搞研發吧?
怎么能讓每個人都讀工具書呢?
這些教材里講的東西,在計算機高度發達的現狀下,明明完全可以被人工智能取代才對啊!
帶著無窮無盡的困惑,任重對走過來準備與自己搭話的鄭甜直接問道:“你們有沒有覺得什么不對的地方?”
心態失控之下,他也忘了偽裝了。
鄭甜納悶撓頭,“什么不對?”
“這社會里什么東西都不對!”
鄭甜:“哈?”
任重仔細想了想。
自復活以來種種明明不合理,但卻被每個人都習慣成自然的細節在他心中串聯了起來,組成了一張鋪天蓋地的大網,將他與他眼中的天與地牢牢束縛,壓得他頭皮發麻,呼吸困難。
他大聲說。
“第一,荒人的個人賬戶相互轉賬時10%的稅率過于夸張了。雖然在較高的科技背景之下,托拉斯壟斷巨頭是可以如同神經中樞一樣控制社會里的每一個細節。但個人交易同樣也該是社會里不可分割的一部分,完全消滅個人交易,將經濟體系完全控制在企業搭建的框架里,是對社會創造力和生產力的極端壓制。”
鄭甜給任重整懵了,“啊?什么?不是可以交易么?”
“但是有百分之十的重稅啊!這不合理啊!”任重再自言自語的問道:“還有,我們在睡覺時要繳稅,稅率高達90%。個人交易時也要繳稅。你們給資源回收公司出售狩獵收貨時,也要給掛靠的職業隊繳納提成。我猜的話,就貧民窟里那些服務業,也一樣得交重稅。我們在食堂里吃飯消費,還是得有重稅。還有,荒人搭建個棚子,總需要點臨時聘用的勞動力吧?重稅簡直無處不在。我在鎮里幾乎沒看到個體買賣人,就是這原因吧?”
“收稅就收稅吧。可那么多稅被用到哪去了?是用來建設公共事業了嗎?那為什么明明科技已經如此發達,教育機制還如此粗糙,公共安全機制還如此簡陋?墟獸還在肆虐?人們的生活質量還這么差?”
“還有。食堂里的食物,分明就是人造肉。據我所知,這種東西只要能規模化量產,成本是很低的。可為什么定價這么高?普通人一天光吃飯就要耗費0.1貢獻點!剛好把睡覺得來的收入花光!一分都存不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