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聲槍響真的把白立嚇壞了,但更讓他驚嚇的,則是突然一些莫名其妙的東西朝他飛了過來。他胳膊一涼,嚇得站都站不起來,在地上倒退著窩進了樓梯下。
這時候他才拿出手機,看到自己手臂上沾了不少紅白色的東西,濕乎乎的。他碰都不敢碰,拼命甩著胳膊,一些東西甩掉了,一些東西怎么也甩不掉。其中一條蠶寶寶一樣的白色蟲子將他嚇了一個半死,就爬在他小臂上,任他怎么甩都甩不掉。
他看到那蟲子竟然動了起來,手臂上的觸感映射入心底形成一種撕不掉的陰森感,接著他感到手臂一痛,那蟲子在咬他,他大哭了起來。眼睜睜看著蟲子竟然一頭鉆進他的手臂,只鉆了半個身子,白立就兩眼一黑,承受不住莫名的恐懼暈倒了。
那聲槍響把白貴也嚇了一跳,讓他從沙發上驚醒,但卻忘記了到底發生了什么。看到桌子上一堆或站著,或倒著的酒瓶,他知道自己又喝多了。他努力回想發生了什么,只記得今天幾個哥們在西巷口擼串多喝了幾倍,回家后好像罵了兒子幾句。
想到這里,他喊叫起來:“白立,死哪里去了?給老子過來!”
喊了幾聲也沒見兒子應聲,白貴罵罵咧咧的站起來,頭還有些暈乎乎的。
“龜兒子,又鬧什么幺蛾子?”
他起來跑到兒子房間看了看,發現沒人。
廁所也沒見人。
這時候樓上有一些聲音。
白貴低聲喝罵了幾聲,那是幾個租客,蜀省來的建筑工人,兩男兩女卻只租住一間屋子。
白貴罵歸罵,卻不敢惹那幾個蜀省人,白貴覺得那些人粗野的很,脾氣十分火爆,整天“龜兒子、老子”的掛在嘴邊,白貴跟他們學了不少臟話。
“窮鬼!”
白貴心中鄙夷。
又想到兒子,廚房里也不見人。
“狗曰的,罵兩聲就跑了?有本事別回來!”
這樣想著,白貴又癱到了沙發上,隨手打開電視,他倒要看看這龜兒子什么時候回來。
電視也沒什么看頭,白貴又不喜歡玩手機,悶悶的看了會兒新聞,不知不覺又迷迷糊糊過去了,醒來后發現已經凌晨一點。
兒子竟然還沒有回來,白貴這才有些著急。
他家就父子倆,老婆前幾年跟一個包工頭跑了,白貴沒啥本事,平日的收入主要靠開車拉人,有一單沒一單的,要不是他家是城中村的,房子是自己的不說,還蓋了個二層小樓,可以出租補貼家用,不然這日子真的熬不下去。
雖說父子倆關系不算好,白貴也算不上什么慈父,打罵兒子是家常便飯,但要說完全不關心,這也不可能,畢竟是親骨肉。
走出門是一個不大的,長寬十米見方的院子,院子里有一些自種的青菜,但半個人影也沒有。院子西面面向屋子,其他三面都是圍墻,除了北面的圍墻正對的是市區大街,另外兩面都是跟鄰居家的隔墻。
在西北角,有一個夾口,連著一條十多米長的夾道,夾道一邊是北面圍墻,一邊是小樓的樓梯,一直走到這里,柏貴也沒看到兒子的影子。
“白立,你給老子回來,別藏了,老子看到你了!”
柏貴一邊喊著,一邊四處盯著,平日里兒子挨揍后,也就躲這么幾個地方。不是墻角,就是樓梯下面。至于說離家出走,柏貴沒往那里想,兒子的膽量他知道,絕不敢亂跑的。
想著,白貴朝著樓梯下走去,那里平時用來堆雜物,一些紙箱子塞在里面,還沒來得及賣掉。
這時候白立突然看到外面有雜亂的燈光忽閃,還有嘈雜的聲音。
“狗曰的,回來連門都不關!”
也不知道這句話是罵兒子的,還是罵樓上的租客的,白貴自己都沒想過是罵誰,只能算是口頭禪。
他轉而走向大門口,鐵柵欄鎖了,但是門沒關,就打算要關門,卻看到外面人影倬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