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前的房屋雖然破落老舊,似乎一陣狂風吹過就會垮塌似的,但整個布局,門窗位置甚至是每一處瓦片,都暗暗符合某種規則,玄奧奇異,像是渾然天成的陣法,絕對是大能手筆,非尋常修者所能窺伺。
“我輩修者當逆天而行,豈能見硬就回,那樣與大鱉何異!”邱龍有些不喜,身為將階修者,他還無法自由凌空,只能憑借這艘綠竹寶舟浮空,此刻本就分心二用,控制竹舟的同時,接連施展手段卻久攻不下,還因此被后輩質疑,越發火氣上涌。
邱龍再度出手,施展神通,熾烈的勁芒從他掌中飛出,化作一桿粗壯的血色長矛,充滿灼熱氣息,恍若隕星墜落。這一擊他含怒而發,不惜消耗大量的血氣精華,威力比之剛剛要強悍得多。
“呼……呼……”
邱龍消耗甚劇,此刻臉色已經變成蒼白,呼吸粗重猶如風箱疾鳴。和武王修者的御氣縱靈不同,將階修者只能依仗血氣傷敵,不僅威力比王階修者孱弱,消耗也更加劇烈,但他并不后悔。身為將階修者,若是對一個堪堪踏入修行的少年束手無策,豈不是讓宗門后輩看了笑話。
“啪!”
血色長矛去勢不停,驀然撞在了屋門上,發出一聲響鳴,鋒銳的矛尖徑直扎在殘破門體的木料縫隙中,似乎下一刻就要將木門劈成兩半。然而,那扇門忽然明亮,光芒大熾,從門體中心處射出一道金色神光,徑直沿著血色長矛的軌跡,追蹤而來。
“嗤!”
光華疾閃,血濺橫飛,邱龍的大半邊臂膀連同身軀當即化成飛灰,這還是他躲閃迅疾的結果。邱龍深深皺眉,臉色蒼白無血,傷勢嚴重得已經無法掌控竹舟,一行人迫不得已都從空中落了下來。
而此刻,冷然聽到動靜從屋中走出,瞥了眼邱龍傷重模樣,揚起了手中的寒鐵菜刀,幽幽道:“我被修者當逆天而行,若是見硬就回與大鱉何異!來吧,一起快活啊!”
“放下你手中的刀!我來與你一戰!”一個紫發少年站了起來,眸光凜冽。他雖然將筋骨煅化到一定境界,還不敢無視刀刃,尤其是周圍凝著冰霧的刀刃,還是兩把。
“你們人這么多,還想讓我放下武器,是在做夢嗎?”冷然雙手各持一把寒鐵菜刀,緩緩搖頭間朝少年開始沖鋒。他天生神力,持著雙刀橫沖直撞,像是砍瓜切菜般對待那些少年,有少年拼死反抗,拳腳上爆發氤氳澤光,勁道倍增,不斷轟在他的身上。
“啪啪!”
響亮的擊打聲響徹不停,一些少年打得手骨斷裂,也沒能怎么擊傷冷然,收效微乎其微。
“這究竟是什么體質,怎么這樣強悍……”一旁皺眉觀望的邱龍看傻眼了,他本來看到胡牧激射回返,覺得自己帶著一些少年擒殺冷然再簡單不過了,沒想到最后會落得如此模樣。
“是我太大意。”邱龍沉聲呢喃,單手摸向脖頸上掛著的小繩,想要將拴著的異寶取下。眼下那些少年不斷死傷,某人像是下山猛虎,太兇猛了,也太陰險了,專門挑著軟柿子捏,打得那些少年鬼哭狼嚎,四散奔逃。
“去!”邱龍振臂一甩,將一枚紫色玉印擊了出去,化作星光大印罩向冷然頭頂。
冷然早有防備,同階少年的攻襲他并不畏懼,但將階修者的手段他不能不防,在看到邱龍伸手探向衣間的時候就抽身后撤,幾個縱躍跑回了屋內。
“啪!”
“嗤!”
那道星光大印撞在屋門上,驟然熄滅,隨即屋門再次閃亮,展開反擊。這一次,邱龍的傷勢更加嚴重,雙臂全然缺失,一個踉蹌摔倒在地上,虛弱得無法起身。
在下一刻,冷然鬼頭鬼腦的張望一陣,隨即從屋中撒丫子跑出來,繼續揮舞恣意雙刀,馳騁場中。
“無恥之極!”邱龍怒聲叱罵,氣得眼珠子都紅了。世間怎有如此無恥之人,見到危險就躲避,專門欺負弱小!
片刻后,冷然將那些少年全然擊潰,拎著滴血的菜刀來到邱龍的面前。
“我輩修者確實應當逆天而行,但你不配稱之為‘天’,而且,在某個神秘峽谷中流傳著一句名言,猥瑣發育,別浪!”
冷然抬手,在邱龍怨憤不甘的眼神中,重重一刀砍了下去,首斷,血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