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許多人哀嚎不已。
“這長梧山雖說不高,也不險,可是爬上去也要過午了吧。”
“現在來領餅。”
陸羲禾這次沒有多說話,靜靜地跟著兄長領了餅,查看公示出來的上山路線。
這長梧山不算險峻,所以上山的選擇就多了起來,陸羲禾說服陸黎走了一條略微陡峭卻近的路線。
在離開時,人影紛亂,陸羲禾在人群中看到了那個一瘸一拐的金冠公子,喲,昨晚還真挨罰了呀,她還以為那個賀濯只是嘴上說說罷了。
出了別院,大家上山方向不同,也就各自分開了,只不過,那個賀濯好像和她們走的是同一條路。
晨陽未起,未央宮前殿的大臣便已魚列而入。
小皇帝劉傾高坐于龍椅,但她身邊,還有一把麒麟椅,上面是她的舅父,是大祁的勇安侯,也是大祁的攝政王。
“陛下,臣有本奏,自新年伊始,北境就騷亂不止,大蒙散兵屢次襲擾,而且據典客上呈,就連東北的小蚌國今年例行的貢奉也遲遲未到。”說話的是丞相韓秉。
一旁的宮侍將韓秉的奏折呈給了晁巍,他看了幾眼便說道:“大蒙一直為我祁朝的心腹大患,經四年前一戰才得以議和,眼下又來試探我國力,大蒙不除,我祁朝永不能安枕而臥,小蚌國近幾年隱隱有想要脫離祁朝的苗頭,定是受大蒙拉攏,諸卿看應如何?”
晁巍心中早有打算,只是他忽然起了興致,想看看現在朝堂之上的老頑固還剩多少。
果然,不出他所料,一些先帝遺留的重臣依舊力主先帝以及高祖留下的無為之策,只有他后續提拔的中年大臣才提議出兵震懾,一時間朝堂上又吵了起來。
晁巍扶額,自從他輔政以來,這樣的場面一直都存在。
他轉頭看向了小皇帝,“陛下,你看此事該如何處置?”
此話一出,朝堂總算安靜了幾分,畢竟那些老臣還是擁戴皇室血脈的。
小皇帝自六歲從太女登基為王,前幾年一直沒有作為,第一次上朝時甚至嚇得一字未出,老臣們只道是皇帝尚小,可近幾年,這皇帝也如傀儡一般,事事無為,愚笨軟弱。
“朕……朕,朕不懂軍務,只是朕聽說前幾年小蚌國獨創了文字,今年卻將我朝的眾多詩賦改為他國所作,如此無恥的行為讓人痛心,但這也提醒了我朝該修繕整理書籍了,否則百年之后,我朝后人怕是真要以為那些詩賦為小蚌國之作。”
……
雖然皇帝答非所問,但相比以前的一問三不知,這也算是進步了,丞相韓秉欣慰地追問道:“那陛下可有總管整理書籍的心儀之人?”
劉傾怯生生地扭頭看向晁巍。
晁巍微微點頭,總不能什么都不讓皇帝做,何況這整理書籍是無關痛癢之職。
直至此時,劉傾早已被汗濕透的手終于舒展了,“丞相,聽說令郎和令孫均于儒道有非凡造詣,那朕就任命韓壽招羅天下學者,于石渠閣校勘整理歷代書籍,令孫韓仲纮從旁輔佐,傳我祁朝文字,承我炎黃風骨。”
“遵旨。”
此事無關痛癢,關于邊境之事還是沒有結論。
晁巍知道這些老頑固定然不同意出兵反擊,而此下,祁朝確實需要再修養幾年才能支撐他橫掃大蒙、統一天下的雄心,于是他就順著那些老臣了,只是說讓邊境巡邏隊增加人手,倒也無人反對。
退朝時,正逢微熹劃破了天際,從重重云霧中掙扎而出,金光灑遍了未央宮前的漢白石階,也灑滿了長梧山整個山頭。
不知道是不是陸羲禾的錯覺,她總覺得不是自己一個人在較勁,那個賀濯似乎也在暗中與她較量,每每她和兄長加快步伐趕上了他,他下一刻就超了過來,兩個人就這樣,腳程越來越快。
終于,在接近山頭的地方,一步也沒停的陸羲禾撐不住了,在一處竹林小溪邊,她提前一步跳過了小溪,出劍擋在了賀濯面前,氣喘吁吁,“我說……咱們歇會吧,一會再比。”
賀濯的氣息也不太穩,低頭打量道:“你歇息和我有什么關系?”
雖然嘴上這樣說,但他的腿卻很實誠地停了下來,坐到了溪邊的一塊大石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