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心儀依舊是沒有說話,不過也沒有離開,甚至好像沒有聽到埃米莉的話一樣,她的視線,被一張滿是汗珠的臉鎖住了。
肖張艱難扛沙袋,累得趴在地上,最后靠在墻邊喘粗氣的樣子,都被安心儀完整地看在眼里。
埃米莉說了兩句,看到安心儀的眼神,順著視線看過去,是一群深夜打工人。
“有的人活著,已經拼盡全力,也不知道他們這些人,會不會有感情煩惱,”康森源淡淡地說道。
“哥,我明天回職教中心去復職,”安心儀低下了頭,不知道在想什么。
“需要我幫忙嗎?”康森源笑了笑。
“早點生個混血寶寶,”安心儀記不清楚上一次開玩笑,是在什么時候了。
康森源一把摟過埃米莉,賤賤地笑道:
“保證完成任務。”
望著忽然變了一個人似的安心儀,埃米莉有些發暈,自己好像沒有說什么吧!直到看到不遠處的肖張,埃米莉的眼睛用力眨了眨,好像明白了什么。
“你們先回去吧,代駕已經叫我了,”安心儀揮了揮手機。
“不行,今晚必須送你回去,”康森源不同意。
“我已經叫好了出租車,走吧,別跟我爭,當心我又發狂,”安心儀自嘲地笑了笑。
見安心儀都這么說了,康森源猶豫了半天,直到代駕師傅來了,才皺著眉頭離開了。
黑色的奔馳車后視鏡里,安心儀安靜地站在那里,看到康森源又伸出頭來,還微笑著揮了揮手。
“哎,”康森源把頭收回車里,長長地嘆了一口氣。
“你表妹看上去還是挺好的,處于覺醒階段了,不用這么擔心,”埃米莉好言安慰道。
“她的情緒還是太不穩定,只要一觸碰到心里的傷疤,還是會發作,心儀的治療,還要再想辦法,”康森源皺眉說道。
“我上次提出的窒息療法你不同意,我回去問了一下,教授說,如果傷痕太深,不能直接碰觸,那就放些別的情感進去,來個中和治療,”埃米莉認真地說道。
“中和治療?有道理,用什么中和呢?”康森源若有所思地說道。
“那個叫肖張的,就是中和安心儀傷痕最好的藥劑,我想了一下,剛才我故意提到你表妹男友的事,她沒有發作,不是因為我是你女朋友,而是因為肖張,你的超憶癥患者,”埃米莉的觀察也很細致。
“肖張?”康森源當然也看到了墻角的跑腿小哥,甚至他心中已經有個治療方案,不過有點猶豫。
“不要告訴我,你沒看到你表妹的眼神,”埃米莉笑道。
“什么你表妹?你又不是不知道她的名字,你是不是對心儀有些想法,她今晚表現的是不太好,可你也知道,她有病,以后我們成了一家人,還要經常相處的,所以你要多包容,”康森源不滿地說道。
埃米莉沉默了一下,輕輕說道:“一個不肯面對事實的人,總是很難讓人喜歡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