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我親侄子,信得過,”牛哥不慌不忙地說道。
“我們之間可是有過約定的,你的生意是不想做了嗎?”常艷厲聲說道。
“可能真做不了,”牛哥神色黯淡地說道。
“什么意思?”常艷的手放到了褲袋里。
“常老大,不用緊張,我的命都是你救的,怎么可能做對不起你的事?我得了肝癌,晚期。今晚送你,是我最后一趟活,明天準備回老家等死了,這船我要交給我侄子,你還要不要用這條船,取決于你的考慮了,”牛哥苦笑著說道。
“這些年你幫我做事,應該掙了不少錢吧!去醫院好好治嘛,”常艷輕嘆了一口氣。
“算啦!給家人留點錢吧,治不好也無所謂,我這輩子也沒什么遺憾了。別說我的事了,我讓婆娘在后廚熬魚片,今早釣的江團,鮮得很,這會兒火候應該到了,”牛哥倒是看得很開。
“太好了,走走走,喝粥去,浙江風一吹,冷颼颼的,”龍飛是個沒心沒肺的家伙。
“生死有命,富貴在天,好好享受剩下的日子吧!”張弘揚倒是感慨了一句。
正說著,一股鮮美的食物香氣從船尾傳了過來,眾人簇擁著往后廚走去。
肖張和季偉南吊在最后,大約是船在江上,也不用擔心兩人跑掉,常艷任憑兩人低語交流。
肖張很快得知,原來季偉南收到信息,外出旅游的兒子和母親,已經被前夫任凱峰找到,想要直接帶去M國,是季偉南的母親竭力阻止,任凱峰才帶著兩婆孫返回重慶。
“我的心很亂,據我媽說,任凱峰的女兒病情加重,她讓我慎重考慮這件事,”季偉南輕嘆一口氣。
“如果能保證秋天安全的前提下,我覺得要不還是同意了吧?”肖張小心翼地說道。
“你讓我想想,”季偉南煩躁地說道。
現在的情景,其實不是考慮這件事情的時候,但肖張知道,季偉南最在意的就是自己的兒子,你讓她不去想這件事,肯定做不到。
肖張隱約有些后悔,在醫院不應該同意賈城里的請求的,如果那時候拒絕了,他和季偉南就可以直接脫離常艷她們,好好處的季偉南兒子的事。
肖張有些食不知味地往嘴里塞著魚片粥,他思來想去,都沒有安全合理的辦法擺脫這個困境,如果是他一個人,直接冒險跳江就行了,可季偉南的水性如何,肖張卻是不太清楚。
“這粥這么好吃,你愁眉苦臉的干嘛?”龍飛似笑非笑地對肖張說道。
“我只喜歡吃牛羊肉,什么河鮮海鮮都不怎么愛吃?”肖張隨便編了個借口。
“牛哥,大約幾點能到?”常艷邊喝粥邊問。
牛哥看了看手表說道:“現在是晚上十點,差不多三個小時吧。”
“那喝完粥,我們到船艙里瞇一會兒吧!”常艷吩咐道。
一大鍋魚片粥,很快就被眾人喝光了,牛哥帶著眾人去了船艙。
有些氣悶的船艙,擺了兩張上下鋪,眾人或坐或躺,閉目養起神來。
肖張坐在床邊,覺得不太對勁,白天睡了一天,精神應該很好才對,但是現在瞌睡不停來襲,眼皮直打架。
勉強睜開眼睛,對面的常艷三人已經沉沉睡去,再看看艙門口,牛哥的眼神異常冷漠,肖張心知壞了,那鍋粥有問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