賀蘭敏之痛的昏死過去,卻被倭國人用海水澆醒。
不等犬養男依再動手,賀蘭敏之便受不了了,告饒道:“我說,我說,你……別再折磨我了。”
犬養男依冷哼道:“你們唐人就是沒有骨氣,我們倭國人隨便一個男的,都不會這么容易就求饒。”
賀蘭敏之心中大罵,短短幾個時辰,他對倭國人的恨意已經遠遠超過了武承嗣。
犬養男依搬了張椅子,在賀蘭敏之身前坐下,冷冷道:“說吧,你真正的身份是什么?”
“我……我是唐朝皇后的親外甥,安遠伯,賀蘭敏之。”
安遠伯什么的,犬養男依并不清楚,但皇后侄子這四個字的含義,他清楚無誤。
眼中頓時冒出灼熱的光芒。
“聽說唐朝皇帝病了,朝政由皇后掌握,是不是真的?”
“是的。”
“你是皇后侄子,她一定很寵愛你了,是不是?”
“不是,原本她對我是很好,不過因為我犯了一個事,她便剝奪了我的爵位,將我流放了。”
犬養男依眼中的光芒頓時滅了一半,冷冷道:“你們那個皇后喜歡什么,信什么教,討厭什么,都說來聽聽!”
賀蘭敏子想了想,說道:“她喜歡書法和權力,崇尚佛教,最討厭別人背叛她。”
犬養男依嗤笑道:“也不過一個尋常女人罷了。”
賀蘭敏之很想懟一句:“就是這個尋常女人,殺了你們遣唐使。”只可惜形勢不由人,只得將話藏在肚子里。
犬養男依又問:“我聽說你們唐朝現在最厲害的三大名將是薛仁貴、武承嗣和劉仁愿,你和我詳細說說這三人。”
賀蘭敏之臉色微變,急道:“你搞錯了,我們最厲害的將軍是李勣,薛仁貴,蘇定方和劉仁軌,沒有武承嗣!”
啪!
犬養男依一鞭子抽在賀蘭敏之身上,冷笑道:“你當本將軍對你們的事一無所知嗎?”
“告訴你,我在你們長安城有眼線,李勣、劉仁軌和蘇定方都已經老了,不中用了。”
“武承嗣、薛仁貴和劉仁愿才是你們現在最強大的將軍,你騙不了我!”
他的鞭子上有倒刺,賀蘭敏之疼的牙齒咯咯作響,不敢再嘴硬,說道:“我、我明白了,你想知道什么?”
“你和我說說這三人的特點,他們有什么愛好,喜歡什么,討厭什么,知道什么全部說出來,先從劉仁愿說起!”
賀蘭敏之吃了一驚。
武承嗣和薛仁貴被倭國人看中還能理解,劉仁愿的名字他聽都沒聽過,實不知倭國人為何如此重視此人。
稍一遲疑,犬養男依又一鞭子就過來了。
“快說!”
賀蘭敏之慘叫一聲,喘著粗氣道:“我、我在長安城時,從沒聽說過劉仁愿,您問的是劉仁軌將軍吧?”
“蠢貨!本將軍問的就是劉仁愿,他雖然在你們唐軍中職位不高,那是因為你們唐朝高層不會用人。”
“我們大海人皇子最推崇的人,就是這個劉仁愿。”
賀蘭敏之頓了一下,低聲道:“我們唐朝高層的眼力,自然比不上貴國的大海人皇子。”
“也不知那劉仁愿何德何能,竟能得貴國的大海人殿下的看中?”
他能長期受武媚恩寵,不是沒有原因的。
犬養男依心中大悅,將鞭子收回腰間,笑道:“在遼東戰場上,劉仁愿曾用計使我國與新羅內訌,若非他出此詭計,百濟早已被我大倭國攻占。”
賀蘭敏之這才明白劉仁愿是留守熊津的將軍,忙道:“等大海人殿下掌控貴國,一定能將百濟納入貴國領土。”
犬養男依嗤笑道:“你身為唐人,卻希望我們大倭國占據百濟,真是好笑。”
賀蘭敏之臉色一白,回過神來,他才發現自己不知不覺中,竟變成自己最鄙夷的懦夫,心中百般不是滋味。
然而,有時候,心房只要一失守,就會形成潰敗之勢。
賀蘭敏之心想,反正自己已經成了這樣,再堅持也毫無意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