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明顯,他不希望武承嗣因此事與太子生出嫌隙。
武承嗣忽然笑了笑,道:“陛下、太子殿下、諸公,我曾經看到過一個故事,不知諸位想不想聽?”
蘇定方哈哈笑道:“周王殿下的故事往往都能讓老夫受到啟發,快請說來。”
其他人雖然表情不一,卻也沒有人反對。
武承嗣道:“漢朝曾經有個諸侯王想要造反,他很希望獲得境內一位很有力量的官員支持。
但那位官員對國家忠心耿耿,并不愿意附和他,所以他便想出一個辦法。”
李勣道:“什么辦法?”
“他找了個理由,請那名官員來府上做客,然后又將手下最倚重的心腹也請了過來。
這件事之后,在別人看來,他已經投靠了那名諸侯王,連皇帝也不再相信他。”
蘇定方拍手贊道:“這個諸侯王果然聰明,這樣一來,那名官員當真是百口莫辯了。”
李治眉頭皺了皺,道:“朕怎么沒聽說過這個典故?”
武承嗣解釋道:“這是臣在嶺南時,在當地看到的一本野史上記載的。”
劉仁軌冷冷道:“如果老夫是那名官員,倘若瞧見那些人在場,二話不說,就會離開那里。”
武承嗣心中一凜,這也是他想不通的地方,薛仁貴為何沒有第一時間離開沛王府?
蘇定方道:“也許薛仁貴并沒有看到那些人,沛王將兩撥人分開宴請。”
劉仁軌道:“我們仔細審問過那些人,他們和薛仁貴是一起參加宴會的。”
蘇定方也說不出話來了。
太子微笑道:“其實還不止這些,薛仁貴還將好幾名沛王一黨的成員安插進了左威衛,這難道還不能說明問題嗎?”
武承嗣三人都沉默下來,沒有再辯駁,
李治揮了揮手道:“這事就這么定了,等薛仁貴回來后,大理寺、刑部和御史臺三司會審薛仁貴,太子和周王旁聽,朕有些累了,你們都退下吧。”
殷王李旦自始自終沒有說話,離開大殿后,跟在太子和劉仁軌身后。
武承嗣三人落后了一些,跟在了后面。
出了金鑾別院,蘇定方嘆了口氣道:“薛仁貴算是完了,打仗是一把好手,只可惜不懂得明哲保身之道。”
武承嗣沉默許久,道:“薛仁貴并未得罪太子,為何太子會突然對付他?”
李勣捻須道:
“老夫倒是聽到一個說法,聽說太子側妃身邊有個謀士,知道薛家小姐得罪了太子側妃,為了討好她,暗中調查薛家,這才發現了薛仁貴與沛王的關系。”
“荒繆,堂堂東宮怎么可能因為這件事對付薛家。”蘇定方直搖頭。
李勣笑了笑,似乎也覺得可能性不大。
武承嗣的表情卻有些陰沉,因為他知道這消息很可能是真的。
就在韋府壽宴上,太子側妃便斷言薛家會出事,她身邊恰好也有個謀士。
李勣說的那個謀士,很可能就是她身邊那名小胡子。
武承嗣深吸一口氣,決定將這件事永遠藏在心里。
不然薛玉錦要是知道薛府的禍端是因她而起,精神很可能會崩潰。
不過那名謀士確要多關注一下,武承嗣問道:“那名謀士叫什么?”
李勣看了他一眼,說道:“我只知道那人原本是武三思身邊的謀士,因武三思失蹤,這才投靠了東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