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機會。代首相根本不見咱們,只讓咱們去新世界管理處。言外之意,他對精靈之外的訪客沒有任何興趣。”
“那就還剩下精靈王。”達貢說道:“教授,我知道機會渺茫,但我不甘心完全不去嘗試一下。”
“《平等法案》也不光是為了堅古族,對我們侏儒也很重要。”冬冬教授一咬牙,說道:“走,我試試我的老臉還管用不!”
他們來到王宮,此時已經黃昏,大門關閉。冬冬教授四下聯系,與王宮守衛說了無數好話,終于找人將消息送了進去,之后兩個人便在王宮門外等待。
“精靈王如果愿意見我們,那咱們的時間會很短,只能在這里等著,免得錯過。”冬冬教授用法術聚集空氣中的水分,喝下去潤潤喉嚨,然后長出一口氣,說道:“如果明天中午都沒有回信,那就不必再等了。”
“老師,謝謝你。”達貢說道。
“不用謝我,我覺得這件事該干,所以就來干,不要你的感謝。”冬冬教授說道:“為了通過《平等法案》,你用掉了三百多貢獻分,那些精靈家族都收了錢的,怎么能這么快就反悔?通過一個法案還不到一年,就給它否掉,這……前所未見、前所未見!”
達貢此時已經冷靜下來——或者說他覺得自己已經冷靜下來——他發現冬冬教授話里有話。“老師,以前也有通過的法案被否決的事情嗎?”
“我這輩子沒遇見過,在精靈的歷史上有,不過那些一般都是近百年的老法案被正常淘汰,可不是這樣,絕不是這樣。”冬冬教授搖搖頭,說道:“我已經不能理解現在的變化了。”
“為什么這樣說?”達貢問道。
“精靈壽命悠長,他們很難變化。侏儒的一生,能活到七十歲足夠驕傲,但和精靈相比仍舊太短。人們常說,精靈交朋友需要一百年,所以精靈沒有侏儒朋友。我……我這一輩子都不該碰上多變的精靈,而且還變化得如此劇烈。這些年,精靈就像……就像人類似的。”
達貢沒有冬冬教授這么多的見識,他也不知道該怎么回話。此時夜色漸濃,王宮的大門仍舊緊閉,哨衛上的精靈咒劍一直盯著他們,給人一種持續的壓迫和驅離感。達貢建議冬冬教授稍微遠離一些,到對面的大樹下休息,至少有個倚靠的地方。看樣子,這個夜晚要在王宮外渡過了。
教授點點頭,他也有些累了。兩個人靠著大樹坐下,后背倚在粗糙的樹皮上,雙腿伸直。不一會兒,冬冬教授就進入了半夢半醒的狀態。他今天說了好多話,年齡也大了,需要更多的休息。
達貢則完全沒有睡意。他還在想著《平等法案》被否決的事情,他發現自己并沒有真正的“冷靜”下來。他開始專注于思考,重新審視《平等法案》的方方面面,同時審視精靈社會的方方面面。盡管還保有最后的希望,但這希望只能寄托在精靈王身上,未免有些太過渺茫,因此達貢告訴自己:你必須進行反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