釋懷恩被天上院宮遙遙一把,抓在手里。
無形的力量從他的手掌中心散發而出。
釋懷恩原本可以輕易掙脫這些,甚至都無法影響到他的動作,但此刻卻毫無反抗之力。
因為……大枯榮術時間已經結束了。
他旺盛的氣血開始枯敗,緊實的肌肉全部萎縮,從之前那個比十方還壯碩的青年,變成了之前那種佝僂的小老頭。
“老和尚,剛剛你好像很囂張啊。”天上院宮笑笑,如此說道。
他的自愈能力很強,先前的傷勢基本已經愈合,被打斷的鼻梁骨和打掉的牙齒都已經復原,他又重新恢復了英俊的臉龐。
釋懷恩則正相反,他被鉗制在原地,除了骨架沒怎么變之外,其他的已經迅速縮小,整個人干巴干巴的,連精神都萎靡了許多。
“小人得志,事后逞兇,宮施主一萬年來,涵養似乎也沒有強到哪里去啊。”釋懷恩倒是笑呵呵的回答道,絲毫沒有被活捉的感覺。
倒是天上院宮,卻沒有因此生氣。
因為很簡單,先前他的確很生氣,但正如之前所說,他的理性與感性和普通人并不相同,他的行動并不由感性驅動,感性只是他的調味劑,他其實是個很理性的人。
生氣,其實本質是對自身無能的憤恨,而他生氣,只是發泄這種憤恨罷了,這并不會影響到他的決策,正如同現在所發生的情況一樣。
雖然一開始被釋懷恩打的很慘,讓他顏面大失,這讓他氣憤。
但實際上,事情其實一直都在把握之內。
從頭到尾,他的計劃就沒有被打亂過,有條不紊,而且無人可以阻擋。
所以他現在不會生氣,之前因為他對自己被打臉無能為力,于是怒不可遏,可現在,他已經完全把控了局勢,完全不需要再生氣了。
情緒只是調味料而已,漫長的生命決不能是無趣的。
但,為了維持漫長的生命,理性更加重要,一諾輕生死,意氣不惜命,這種事情只有那些命本來就不值錢的短命賤種才會做。
“那么,釋懷恩,你本來就是快死的人了,老邁成這樣,還要過來拼命,應該不是有人指使你的吧?那讓我猜猜,是有什么事情能讓你和劉哲儒這兩個非戰斗人員跑過來打架呢?”天上院宮沒有生氣,卻猜測起了動機。
同時,他也在觀察釋懷恩的表情,試圖從中獲得某些情報。
是的,釋懷恩,和劉哲儒,其實都不是神州的戰斗序列人員。
劉哲儒正值壯年,但他是工匠,是后勤人員,他的專長是制造,并設計可用的工具。
雖然他對最尖端的學術并沒什么研究,一般都是學者們將知識研究出來,然后交給他使用,但他是頂尖的工匠,能夠運用這些知識,將之付諸實踐,甚至可以去主導“青天”的大體設計。
這才是他的價值所在,沒有任何人會讓工匠去做打仗,雖然工匠可能因為身體健壯而比普通人能打,但那純粹是浪費資源。
至于釋懷恩,那就更扯淡了,他年輕時候或許是優秀的戰士,但從他的待遇就能知道他此時此刻是什么情況。
如此強大的戰士,為什么會在一個不知名的寺廟養孩子,培養弟子》
還不是因為老了,退休了,已經支撐不了高強度戰斗了,只能憑借豐富的經驗,去培養一些弟子,希望繼承衣缽。
一個工匠,一個老弱病殘,神州那邊再不要臉也不會派這種隊伍過來,那不僅僅不符合他們的一概行事風格,如果折損在這里,那就虧大了。
釋懷恩死了或許沒什么,只是死了一位老者,或許會追悼一下,然后把這筆賬記下,留待日后,可劉哲儒如果死了,培養這樣一個工匠所需要的可不僅僅是資源,而是運氣。
綜上所述,天上院宮有充足的理由懷疑是這兩個人自作主張。
但是,為什么他們會自作主張呢?人如果要做事,必然是有動機的,一拍腦子就去做某件事的人,只有那些渾渾噩噩,無法思考,或者不愿意去思考的賤種而已,對釋懷恩和劉哲儒這樣的存在來說,不可能一拍腦子做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