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住嘴!”
眼見林噙霜想要哭嚎,盛紘當即聲色俱厲!
“你這教女無方的蠢婦!再敢聒噪生事,我連你一起處置!滾回你的林棲閣去!!”
氣急的盛紘唾沫星子幾乎都要噴到林噙霜臉上了,他的眼神里充滿了厭惡和警告,冰冷刺骨。
林噙霜跌坐在冰冷的地上,釵環散亂,狼狽不堪。
她看著墨蘭消失的方向,又看看被眾人簇擁著、臉色蒼白卻眼神冰冷的盛長權,再看看盛紘那毫不掩飾的厭棄……
怨毒、恐懼、絕望,以及一種被逼到懸崖邊緣的瘋狂,如同毒藤般瞬間纏繞了她的心臟,勒得她幾乎無法呼吸!
就在這時,一個身影跌跌撞撞地從人群后擠了進來,正是聞訊趕來的盛長楓。
他臉色發白,額上全是冷汗,顯然是被嚇得不輕。
他也看到了妹妹被拖走的慘狀和父親盛怒的臉,他“撲通”一聲跪倒在盛紘面前,聲音帶著哭腔和顫抖:“父……父親!父親息怒啊!”
盛長楓砰砰磕了兩個頭,語無倫次:“墨蘭……墨蘭她是一時糊涂!她……她定是被氣昏了頭才會做出這等蠢事!”
“求父親看在……看在她年紀小不懂事,又……又素來孝順的份上,饒了她這一次吧!祠堂陰冷……她……她身子弱,受不住的呀父親!”
他倒是真心疼這個一母同胞的妹妹,此刻的擔憂也情真意切。
盛紘正在氣頭上,看到這個不成器的兒子又來添亂,更是怒火中燒,猛地一腳踹在盛長楓肩頭,將他踹了個趔趄:“滾開!你這個沒用的東西!”
“現在知道心疼你妹妹了?早干什么去了?!”
“她做出這等喪心病狂、殘害手足的惡事,你這個做兄長的平時是怎么教導的?!還有臉來求情?!再敢多嘴,連你一起關祠堂!”
盛紘的唾沫星子瞬間就噴到了盛長楓的臉上。
盛長楓被父親這一腳和怒吼嚇得魂飛魄散,肩膀疼得鉆心,那點微薄的勇氣瞬間煙消云散。
他縮著脖子,連滾帶爬地退到一邊,再不敢看盛紘一眼,更不敢去看被拖走的墨蘭,只低著頭瑟瑟發抖,心里只剩下恐懼和自保的念頭。
盛長權對妹妹的疼愛是真,但這疼愛在父親的雷霆之怒和自己的前程安危面前,又顯得那么微不足道,瞬間就被他骨子里的懦弱和自私壓垮了。
盛紘看都不看癱軟在地的林噙霜和縮成一團的盛長楓,他的注意力全在盛長權那只裹著厚厚棉布、隱隱透出血跡的手上。
府醫已經包扎完畢,正低聲回稟傷勢。
“皮外傷,未傷及筋骨,萬幸萬幸!”府醫擦了擦汗,“只是這傷口位置在右手手背,寫字運筆必然受影響,尤其……尤其春闈在即,需得靜養,萬不可用力,否則傷口崩裂,恢復更慢,恐會留下疤痕影響靈活……”
府醫每說一句,盛紘的心就往下沉一分。
他看著兒子那只裹得像粽子一樣的手,眼前仿佛已經浮現出貢院之中,兒子忍著劇痛、手腕顫抖、字跡歪斜地答卷的場景……又仿佛看到發榜之日,兒子因字跡不佳而名落孫山的噩耗傳來……再想到余閣老那方承載著厚重期許的“松煙”古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