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在地上打了個滾,宛若一只兇猛的鱷魚般,猛地朝明蘭撲了過去,狀若瘋癲地伸出雙手,十指如鉤,仿佛要將明蘭撕碎!
然而,林噙霜早已心力交瘁,剛撲到一半,便又重重摔倒在地,額頭狠狠磕在冰冷堅硬的地磚上,發出令人牙酸的悶響,鮮血瞬間涌出,染紅了她的鬢角和地磚。
她掙扎著抬起頭,披頭散發,額角鮮血淋漓,眼神渙散瘋狂,口中兀自嘶喊著含糊不清的詛咒和哀嚎,身體劇烈地抽搐了幾下,竟是承受不住這接二連三的致命打擊,一口氣沒上來,雙眼翻白,直挺挺地暈厥了過去,人事不省。
明蘭看著地上如同破敗玩偶般、鮮血橫流的林噙霜,心頭復仇的快意如潮水般洶涌!
只是,在這暢快之余,卻又夾雜著一絲塵埃落定后的虛脫和寒意。
她深吸一口氣,強迫自己冷靜下來,俯身探了探林噙霜的鼻息——溫熱尚存,只是暈厥。
確認這人一時半會兒還死不了,她不再多看一眼,決然轉身,快步離開了這間彌漫著血腥與瘋狂氣息的柴房。
此刻,她心中只有一個念頭:此事必須是她一人所為,絕不能牽連他人,尤其是……她絕不能讓那個心思澄澈、前途光明的弟弟盛長權知道,她手上也沾了算計的血腥。
她的阿弟,就該干干凈凈地走在青云路上。
院門外,守門的王媽媽正被小桃拉著,絮叨著府里新進的一批時令果子有多甜多水靈,試圖用這些家長里短塞滿王媽媽的耳朵。
方才屋里那聲嘶力竭的嚎叫和“咚”的一聲悶響,像重錘砸在王媽媽心口,嚇得她差點把鑰匙掉地上,剛想推門看看里頭是不是鬧出人命了,就被小桃“哎喲”一聲,以“請教腌咸菜方子”為由頭,硬生生給絆住了腳。
此刻見明蘭出來,臉色雖比進去時白了幾分,但眼神沉靜,步履不亂,王媽媽心頭那面咚咚作響的小鼓才算消停了些,連忙堆起十二分的諂笑迎上去:“六姑娘出來了?里頭……林小娘她……”
“無事。”明蘭打斷她,聲音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緊繃,目光銳利地掃過王媽媽和小桃,“林小娘自己跌倒,磕碰了一下,暈過去了。你進去看看,處理一下傷口,別讓她死了。今日之事,不許對任何人提起,尤其是父親那邊!若走漏半點風聲……”
她沒有說完,但那眼神中的冷意讓王媽媽心頭一凜,連忙躬身應道:“是是是,老婆子省得!”
“六姑娘您放一百個心!老婆子這張嘴,今兒個就縫上!絕不多說一個字!”
王媽媽點頭哈腰,恨不得把心掏出來表忠心,小桃也趕緊小雞啄米似的點頭。
明蘭不再多言,帶著小桃,身影迅速消失在通往暮蒼齋小徑的暮色里,步履匆匆,仿佛要甩掉身后那無形的血腥氣。
王媽媽看著她們走遠,這才撫著胸口長長吁了口氣,后背的汗都涼颼颼的。
“我的老天爺……”她低聲嘀咕,“平日里瞧著六姑娘跟朵水仙花似的,清清淡淡,這發起狠來,眼神能殺人吶!”
她搖搖頭,轉身掏出那串沉甸甸的鑰匙,準備開門進去看看里面究竟什么情況。
“王媽媽。”